蒲草又包了昨晚剩下的一个细面馒头塞到她怀里,“给你爹妈长脸的事儿还在背面呢,这馒头你留着路上垫垫肚子。”
陈家二儿媳是个夺目懂事的,刚一从灶间出来,听得婆婆这般说话,赶快上前笑道,“蒲草妹子又送吃食来了?这可如何是好,日日吃你的好菜,我们都没回上一次。”
要晓得,农家孩子,十一二岁就已经是大半个劳力了,就是里正家的胜子,虽是一样读书,早晨从书院返来,还要打柴、喂牛,帮手家里做些杂活呢,只要这张贵儿养了一身的娇气。
蒲草从速说道,“那可不可,都是着力种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可不能白要。代价就这么说定了,村里也有几家缺冬菜,如果晓得大娘家里存的多,却被我先抢了去,怕是要恼我了,以是,大娘可要替我保密啊。”
蒲草笑着摆手,“大娘可别怪孩子,我又不是没听过人家说这话。提及来大娘能够都不信,我当日就是得了婆婆梦里叮嘱,这才卖了苞谷赎回这院子的。前几日刚一住出去,婆婆就又来我梦里说,老宅保住了她就放心托生去了。这不,这几晚家里再没怪声音了,本来房顶那些乌鸦也都飞走了。”
蒲草先在四外挖了一圈儿浅沟做标记,然后就开端挖土,扔到一旁堆在一处。
蒲草应道,“那有甚么,今后我多送些就是了。”说完拍拍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笑眯眯道,“我家山子和桃花整日在家闷着,你们今后多畴昔找他们玩儿啊。”
张贵儿愤怒的放下书就要生机,却见蒲草拎起了土篮子和铁锨,又甩过来一句话,“你若不想搂草也行,换你去挖土!”
蒲草送了春妮,又找了洁净布条把山子的胳膊缠好,喂他吃了一碗疙瘩汤,然后就让桃花带着他玩耍占占心机,免得总想着伤处,更加感觉疼痛。
蒲草耸耸肩,清算了东西也带着孩子们归去了。
张贵儿拿了本书,坐在门槛儿上读的忘我,让蒲草瞧得火冒三丈,就算山子不是他亲弟弟,但是好赖不济也住在一个院子吃一锅饭,如何说也该体贴两句吧,他可倒好,都不肯多看一眼。
这几日她无事就过来转悠,早选好了一块处所,恰是自家后园与山坡的交代之处,两侧不远处有杨树林遮挡风雪,缓坡利于挖建温室,阳光又充沛,再没有比这里何时的位置了。
春妮的娘家在七里外的李家村儿,小村庄也不大,因为大部分人都姓李而得名,亲戚分支多,琐事闲言就多,常日浩繁婆娘凡是开口说话,就离不了谁家女儿嫁人纳福,谁家儿子有本事,如果谁家有些不好之事,那的确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陈垂教员的小女儿福儿和陈老二家的胖墩儿,更是嗅着香味屁颠颠迎了上来,陈大娘就责怪道,“这俩孩子前次吃了你送来的好菜,就算把嘴巴吃馋了,好几日没端庄用饭。”
山子和桃花听了这话,就拍动手赞道,“二哥真短长,二哥真无能!”
大娘如果舍得,就把多余的卖我一些啊。土豆我出一文钱三斤,白菜就一文钱五斤,如何?”
公然,见得蒲草又送吃食来,陈大娘乐得都合不上嘴了。
蒲草和春妮点了油灯,带着两个孩子坐在热炕头上,细心给山子洗去了胳膊上的大酱,然后抹上獾子油。
当初蒲草同山子差未几年纪的时候,就被人牙子展转从南边运来,得了风寒,差点死掉,张家贪便宜,只用一百文钱就把她买了返来,既多个劳力干活,将来也能给儿子当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