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马家坳里两月前就大雪封了路,家家户户过日子都是缺东少西。这几日正揣摩着找几个年青后生赶路进城一趟呢,不想陈家三人竟然送货上门了,这的确就是打哈欠送枕头,太及时了。
很快,那被朋分一空的箱子里就又装满了各色毛皮。陈二嫂是个能说会道的,有那人家拿来的毛皮格外的好,按理应当找还几十乃至几百文钱,但却被她劝得改换了其他货色,等着下次再一起捎带过来。
陈二嫂把这些话听在耳里,却也未几劝,只是笑眯眯拍开一只酒坛的泥封,倒了满满一大陶碗苞谷酒出来。
马老三听得有人在院儿外呼喊,还非常迷惑,待得认入迷采泛紫的陈老二,立即热忱得大开院门引了他们出来,然后又催着浑厚寡言的媳妇儿从速整治热饭热菜。
陈老二听得马老三问起来意,就同大哥一起出门把驴车上的箱子和柳条筐等物搬进了屋。马老三一看那些琐细用物就猜到了他们的买卖,欢乐拍掌大笑,直道他们可真是来对了。
公然一听这话,屋里统统人都更欢乐起来。
陈大陈二窘得神采通红,陈二嫂倒是大风雅方走到箱子旁,伸手摸了一包芝麻糖和一包花生果出来。见到小孩子就发糖,见到大女人小媳妇儿和老太太就塞一把花生果,办理儿的大家都是笑呵呵的。
陈二嫂也道,“蒲草妹子,我还要同你说说卖东西的事儿呢,你奉告我的那些体例太好用了。”
待得又扯了几句闲话,大伙儿更熟谙了。陈二嫂才敞开了箱子,把各色针线、布头儿、胭脂水粉、梳子等都摆到了箱盖儿上,箱子里则是粗盐、灯油、旱烟叶子、酱油、糖霜等等,凡是过日子的用物是应有尽有。
男人们听得这价儿微微有些游移,毕竟一百多文钱如果买了油盐等物,充足一家大小吃用上三个月了。如果都买了他们爱好的杯中物,实在有些无私又豪侈。
一见老太太开门出来,陈二嫂第一个跑到婆婆跟前喊道,“娘,我们赢利了,我们家要发财了!”
本来他们运了货色出了村庄,就直奔七十里外的一个叫做马家坳的小村庄去了。
大雪封路不能运进城里卖掉,而如果放到春日再卖,那些黑心的贩子必然要压去一半代价。这般如果能换些家用之物,还真是一举两得的功德儿。
今夙起来,他们三人带着马三嫂新贴的几个饼子就又原路返返来了。有了去时的经历,回路天然制止了很多费事,恰好赶了这个时候到家了。
院子里,毛驴车拉得扒犁已是停稳了,陈大和陈二两口都是带着一身寒气跳下了扒犁,各个鬓角眉梢儿,乃至连睫毛都挂了白霜儿,但他们眼里却盛得满满笑意,显见是这一趟出门非常顺利。
陈二嫂这时终究看准机会抛出了杀手锏,“众位兄弟叔伯,如如果家里没有现银,就用毛皮互换也行。这一坛子好酒只要二十张兔子皮,各位都是捕猎妙手,每日夙起在林子里下几个套子,今后就顿顿有好酒喝了。”
老太太和蒲草欣喜的对视一眼,都是仓猝下地穿鞋跑了出去。
“啊,不消现银,还能换皮子?”
那边有个叫马老三的人,秋时送粮到府衙交田税的时候,他家的牛车与陈老二挨着。两人列队等着无趣就坐在一处闲话儿,没想到越说越是投缘,临到各自分开回家,还相互约着今后不足暇要多走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