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张二婶如同被人挖了心肝普通,两只眼睛都想变成白花花的小银锭子了,他们一家子省吃俭用,十年间也不过才攒了二十两银子,莫非要分一半给这赔钱货备嫁奁?
里正娘子点头,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对啊,就是嫁奁,桃花固然是我们农户出身,但也是明净人家的好闺女,备个十两银子的小份儿嫁奁也不为过啊。”
院子里静了半晌,蓦地又喧华起来,有嘲笑蒲草自不量力的,有担忧蒲草脑筋烧坏了的,更有说蒲草住在坡上被甚么不洁净的东西附身的,里正瞧着蒲草的神采不像打趣,就表示世人静下来,说道,“蒲草,你年纪还小,又出了张家门儿,如果进城找个活计或者另嫁别人,都是条前程,但是你要顾问这两个孩子,这担子但是不轻啊,你得想好了。”
张二婶愤怒,还要伸手去拉扯,里正娘子倒是心疼了,劝止道,“行了,她二婶,孩子不肯意应话就算了,桃花一个小女娃能有啥要求,顶多吃饱肚子,将来出嫁时再有一副差未几的嫁奁就是了。”
家里如果有个孩子读书,一年纸墨笔砚这些耗损起码就要二两银,私塾的束脩还要二两,就算今后不去考秀才举人,只这一年四两银子,也没几家耗损得起啊。
张老二难堪的咳了咳,把手里的筷子塞给媳妇儿,说道,“里正和各位叔伯都在啊,我们也是忙了一上午了,刚摆上饭桌,还奇特贵哥儿和桃花跑那里玩儿去了,哪曾想本来在这里。”
张二叔想生机,又不好当着村人面前同婆娘打斗,只好忍了下去,神采却也更见乌青之色。
张老二伉俪是完整傻眼了,这一个嫁奁一个读书,把他们那点儿占便宜的心机砸的细碎,两人都不是傻子,肚子里的算盘拨的缓慢。
蒲草这时挤开了人群走参加地中间,昂首大声说道,“我会冒死赚银钱,给小姑备嫁奁,供小叔读书。”
那不如这么办吧,看看贵哥儿和桃花有甚么前提,如果张二兄弟一家能做到,他们就还是归到张家,如果做不到,张二兄弟也别生拉硬扯,坏了本家交谊。”
不等张老二说话,张二婶已是蹦了起来,“孔五叔,我们敬你是个长辈,你可不能胡说话,我们一家待贵哥儿和桃花但是比眸子儿都宝贝,谁盼着他们错过饭口了,谁还差他们两碗粥啊?”
蒲草内心还是很感激这里正办事公道的,但她也不好说,她要安身本土发财致富,不肯意去大户人产业奴婢,不肯意嫁人当婆娘,只得装了一脸果断模样,说道,“张家毕竟养了我十几年,现在落得这境地,我就是搏命也要把小叔小姑顾问好。”
张二婶累得是气喘吁吁,被两个儿子拉扯着退了归去,无处撒气,只好伸手在张二叔身上捶了两下,骂道,“你个窝囊废!”
可惜,桃花已经八岁了,又聪明灵巧,这几日受够冷眼呵叱,她如何还会信赖张二婶的话,小身子往里正娘子身后缩了缩,任凭张二婶如何利用,死活就是不肯出来。
全部南沟儿,除了里正家的胜子,也就张贵儿这一个读书的孩子,这还是张富在外偷鸡摸狗没少踅摸银钱返来,才供得起啊,换一家早放赖了。
伉俪俩齐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迭声的说道,“这俩孩子的要求太高了,我们家小门小户,喝粥都喝不饱,如何能供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