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深之时,阿狸方才在扶风阿绣保护之下来到朱高燨身边,朱高燨看到她时,已欲哭无泪。阿狸心中难过,上前来抱着他以示安抚。
张辅见状,心中难过,道:“我晓得是我害了你,你心中痛恨也是应当。即使你此时杀了我,我亦无牢骚。”
慕容秋风道:“清闲城传来动静,汉王妃与几个侍妾吊颈他杀了。”
朱高煦被世人用绳索复又死死地捆起来,绑得如同一只粽子般健壮,再也转动不得,口中倒是不依不饶,还是叫骂不止道:“朱瞻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朱瞻基神采规复后,心中肝火升起,他狠狠地瞪着朱高煦道:“你这个逆贼,身在囹圄竟然还想弑君!真是自寻死路!”
却听到身后一声轻响,阿狸快速转过身去,只见朱瞻基立在她不远处,满脸欣喜之色,眼眶潮湿,动容道:“阿狸!”
朱瞻基便跟着出来,看着朱高燨神采惨白,不省人事,贰心中担忧,忙对海涛道:“快传太医!”
朱高煦厉声道:“张辅呢?叫他过来见我!”
接下来几日,阿狸常常看到朱小七,便会想起清闲城中一幕,心中便甚是伤感,此时方才体味当日姚广孝说出诸多悲剧时无可何如的庞大表情。很多事情他们明知成果,却有力窜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产生,心中痛苦,更较死者百倍。朱高燨这几日没有到别院里来,就连素平常在这里逗留的慕容秋风也不见踪迹,阿狸问明阿绣朱高燨身材如常便不觉得意,想是他们有事情缠身。阿狸因着烦恼朱高煦之事,也不在乎。
阿狸固然晓得这个成果,但还是悄悄啊了一声。朱高燨道:“我见到皇上,他只说是太后执意为之,他亦没法。又说太后本来是想连汉王也一并撤除,是他对峙不准,方才保住汉王及其家眷,以此作为前提,别的人却只能任凭太后作主。”
朱高燨道:“虞家蜜斯既已承诺作我侧室,这几日我便着人接入府来,随我一起南下便可。”
朱高燨心中一惊,道:“但是皇上承诺过饶他们不死,他金口玉言,怎可出尔反尔?”
阿狸深思半晌,道:“太后与皇高低旨要小七入宫,如果我们决计不准,反倒让人生疑。你出去,就说我与乳娘筹办一下,便带小七跟着他们进宫。”
朱高煦一语不发。
朱高燨与阿狸复又在王斌等坟前上了香,便带着小七渐渐往上面走。是时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小七在路边掐了一朵黄色小花,欣喜地让阿狸看。阿狸便摘了些鲜花来,顺手编了一个小花环,与小七带于头上,小七欢畅地手舞足蹈。朱高燨浅笑着看着她们,好久方道:“他们也该等急了,我们走吧。”
阿狸一时想起阿青,心诽谤感,当日在乐安,也没有去阿青坟头一祭,想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人,自幼颠沛流浪,最后竟然落得惨死的结局,不由唏嘘起来。转眼看到一花盆中间一枚绣花针,她下认识地拿起来,摘下几朵茉莉花,下认识地顺手穿起来。
海涛仓猝往外跑。这里三月对着朱高燨人中掐了几下,扶风找了些水过来,二人渐渐给朱高燨灌了出来,好一会儿,朱高燨方悠悠醒了过来。扶风喜道:“殿下醒了。”
阿狸心中不忍,道:“你已经极力了,不要再操心劳力了。”伸手在他额头探了下,又道:“这些日子你身子竟然有些不好,仿佛旧疾要发作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