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一时温馨下来,谢璇能感遭到韩玠幽深的目光,她内心不知如何的局促起来,仿佛连手脚都不晓得往那里放了。初秋的气候明显已经垂垂变凉,谢璇却感觉车厢内让人闷得慌,忍不住想掀起侧帘透口气。
玉贵妃拿负伤的晋王说事,婉贵妃毕竟不好回绝,况她也传闻了昨日的事情,玉贵妃应当没能从几个小女人嘴里问出甚么来,如果现在还推让,未免会让对方吃心。
“这就对了。”
“放开!”谢璇抽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不由愤怒,伸手就去捶打在韩玠的肩上。她才十岁,力量有限,韩玠倒是个习武多年的郎君,这几拳打畴昔,就跟挠痒痒似的。谢璇内心气闷,不由减轻了力道,连着锤了十数下,打着打着,内心又感觉酸楚委曲起来,便又偏过甚去。
他既然爱着她,为何又要将她扔在都城,单独接受那些困难?
谢璇固然不想跟晋王走得太近,却也没有回绝的来由,只好承诺。
空中一声炸雷轰响,这气候说变就变,云层刚压过来,顷刻就有大雨滂湃。
内里雷声隆隆,瓢泼大雨落在地上,溅入护城河的深水里、打在河栏边的垂柳上,六合间只要刷刷的雨声。车厢里仿佛也暗了下来,裹在漫天漫地的雨中,反倒如一方清净六合。
“传闻你被玉贵妃留在宫里,我不放心,就等了等。先上车。”韩玠护着她到车边,将伞递给车夫,瞧着雨势狠恶,伸手往谢璇腰间一扶,悄悄松松的将小女人奉上了车,随即跟着进入车厢,微微一笑,“没想到这雨来得太快,借璇璇的车躲雨,璇璇不会赶我出去吧?”
冰冷的雨丝落在脸上,与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异化,顺着脸颊流淌。谢璇的额发湿漉漉的贴在额边,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睛里尽是雾气,小小的人儿缩成一团,明显满腹委曲,却只是温馨的坐着,一声不吭的堕泪。
那是个值得敬佩爱恋的男人,却不是值得拜托毕生的夫君。她已经没有力量,也没有勇气再去爱他,她统统的希冀与毅力,都已在四年的苦等和韩夫人的决计刁难中耗损殆尽。
谢璇昂首,“玉玠哥哥?”
“那就好。晋王要不是命大,恐怕此次就被马踩破了头。皇上大怒,有人说是太子做的手脚,皇后那边不该,恰是胶葛不清的时候,你千万不成搅合出来。”韩玠提示。
婉贵妃比起他的几位兄弟来,算是个聪明的女子,不然宫中多的是美人,她也一定能仰仗一名公主女儿居于贵妃之位。
“璇璇,你在躲我。”他凝睇小女人的眼睛,“那玉珏是用心摔碎的。”
“惟良正伤着,我帮不上甚么忙,天然盼着他能早日病愈。既然姐姐不嫌弃她笨拙,我多召几次就是了。”婉贵妃招手叫谢璇近前,将这番话说了。
归根到底,他爱着她,却抵不过功名抱负、家国天下。
谢璇只能停下脚步,好轻易等两位贵妃出来了,谢璇就又向婉贵妃见礼。
“这件事皇上已经派人去查,玉贵妃那边是体贴则乱,才会召你们小女人入宫。璇璇,你该当没说甚么吧?”
后晌里太阳被云层遮住,远处有黑压压的乌云滚滚而来,怕是就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