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值得敬佩爱恋的男人,却不是值得拜托毕生的夫君。她已经没有力量,也没有勇气再去爱他,她统统的希冀与毅力,都已在四年的苦等和韩夫人的决计刁难中耗损殆尽。
外头滚滚的雷声作响,那雨声仿佛消停了些许,风却鼓得车帘呼呼作响。
他既然爱着她,为何又要将她扔在都城,单独接受那些困难?
劈面韩玠身材颀长,坐在恒国公府专为女儿家备的马车里时只能屈腿。他身上天然是青衣卫中的麒麟服,腰间的月华刀解下来放在中间,贵公子脸上还带着点懒洋洋的神采,但是眼底的情感毕竟与平时分歧。
外头是疾风骤雨,耳侧倒是他的呼吸,带着些难言的颤抖。
他蓦地按紧了侧帘,伸手将谢璇拥进怀里,紧紧的贴着胸膛。握惯刀剑的一双拳头死死的攥着衣袖,微微颤抖。
重活一世,她只想安安稳稳的,体味从未有过的嫡亲之乐,哪怕阿谁男人一定是她爱恋的。
“是啊,就是在躲你!”谢璇瞪着眼睛将泪意逼归去,扭头看着韩玠的时候,脸上就只剩冷酷,“我不想跟你有半点牵涉,如许说对劲了么?”
提起受伤的晋王,婉贵妃脸上笑容便有所收敛,静待下文。
帘子的裂缝里有雨丝落入,手背后倒是韩玠手指炽热的温度。谢璇仿佛碰到了烧红的烙铁,心中一慌就想收回击,韩玠却将手腕一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谢璇却哼了一声,嫌弃的皱眉,“你的手腕还没洗。”不想再看他,背转畴昔面朝车厢壁。
这会儿两位贵妃倒是言谈如常了,婉贵妃见了谢璇,说了句“五儿正想你”之类的话,玉贵妃便借机道:“宫里这么多姐妹,最投机的也就是mm你了,没想到mm聪明,娘家的侄女儿也不减色。之前传闻五公主喜好跟谢六女人玩,我还没在乎,现在才晓得这孩子果然是工致会说话,我瞧着都喜好。”
归根到底,他爱着她,却抵不过功名抱负、家国天下。
车厢内一时温馨下来,谢璇能感遭到韩玠幽深的目光,她内心不知如何的局促起来,仿佛连手脚都不晓得往那里放了。初秋的气候明显已经垂垂变凉,谢璇却感觉车厢内让人闷得慌,忍不住想掀起侧帘透口气。
要如何,才气弥补那些歉疚和遗憾?
韩玠并没畏缩,反倒欺身近前,靠近了问道:“瞪我做甚么?”
冰冷的雨丝落在脸上,与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异化,顺着脸颊流淌。谢璇的额发湿漉漉的贴在额边,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睛里尽是雾气,小小的人儿缩成一团,明显满腹委曲,却只是温馨的坐着,一声不吭的堕泪。
韩玠纹丝未动,将手掌切近她的肩头,“那我洗了再给你咬。”
内里雷声隆隆,瓢泼大雨落在地上,溅入护城河的深水里、打在河栏边的垂柳上,六合间只要刷刷的雨声。车厢里仿佛也暗了下来,裹在漫天漫地的雨中,反倒如一方清净六合。
他曾跋涉过荒凉大河,经历火海刀山,熬过粉身碎骨之痛,受尽了痛苦,只为寻得一次重来的机遇。但是那统统的痛苦折磨加起来,都比不上现在的钻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