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上早就说过,“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成说也。”那些安稳的豪情,正因为希少才会被称道,而在这世上,豪情中更多的倒是变心、猜忌、冷酷、疏离……如果因为豪情而嫁入陌生的府邸,待温情不再,又有甚么能够倚仗?
“瞧这是甚么。”头顶的韩玠语声含笑。
谢璇在内心冷静的哼哼。
外头俩人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
谢璇震惊之下无可狡赖,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俄然感觉不安闲起来。
他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青衣卫这么神通泛博么!
谢璇吐了吐舌头,“那夫人岂不是气坏了?”
“那倒一定,弑君的罪名太大,哪怕不是太子主谋,他的人会卷出来,也足见其驭下不严。说句僭越的话,太子是将来储君,皇上必然对他寄予厚望,现在太子这表示,未免差能人意。”韩玠瞧见谢璇走出去,目光便有些挪不开。
韩玠俯身撑着桌案,凑到谢璇的跟前,低声问道:“本来我们的婚约,只值六千两银子?”
谢璇内心有点苍茫,如许近间隔的对视,他的呼吸落在脸上,像是熟谙的耳鬓厮磨。
罗氏身边的婆子丫环们仿佛是在讨情,“老爷息怒啊,求老爷息怒!”
这件事当然让谢璇大感欣喜,但是谢珺的语气却有些奇特,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姐姐?”
“啪”的一声,伴着罗氏蓦地愣住的声音,谢玥大声的哭了起来,像是非常惊骇。而后便是一团乱麻——
“实在,姐姐……你不感觉火上浇油,逼得她乱了分寸,会更成心机么?”谢璇绞动手帕子笑着。虽说家宅不宁并非甚么功德,但罗氏此等行动,谢璇恨不得她立时就发疯了乱来一通,或许还能逼着谢缜下决计将她休了。
但是环顾一圈,却没见到谢缜的身影。
谢璇垂下眼睑,闷头看着册页,号召道:“玉玠哥哥。”
次日凌晨谢璇洗漱完了,便先去东跨院找谢珺,筹办一起去罗氏那边。谁晓得到了东跨院,谢珺的神采却略微有些沉肃,像是有甚么事情产生似的。谢璇有点担忧,低声问她,“姐姐,有甚么事吗?”
“璇璇,记着姐姐一句话。”谢珺拉着她走进屋里,也不叫人跟出去,认当真真的道:“你看奥妙观里那人的了局,再看夫人的了局就该晓得,女儿家的婚事里,底子容不得一个‘情’字,为了这个字活着的人最是可悲。我们没有人指导,这些事只能本身摸索,女儿家最要紧的是本身立得住,婚姻之事,只衡量利弊,毫不能掺杂其他。”
那些早已破裂的、夸姣的影象。
谢珺便点着她的额头,“我就担忧你如许想。我们棠梨院闹得过分了,父亲脸上也欠都雅。”
这位爹爹固然做事荒唐,诗书上确切是有成就,幼年时才名昭著,燥于京华,厥后因为陶氏的事情实在颓废了一阵子,现在积年沉淀,在文坛上倒是很有职位。他这一架书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宝贝,看了只要好处。
“晓得啦。”谢璇撇嘴。
他这么美意吗?
“这天然是的,我仕进一贯只图清净,这些事情过耳便可,从不会参与。”
谢璇的掌心是那两张银票,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谢璇被妈妈带到谢缜书房的时候,谢缜跟韩玠正在会商这件事情,“……太子殿下这两个月严守圣上的训戒,对东宫高低一干人等严加束缚,不准随便出入,除了太子妃在冬至那日受召赴宴以外,竟不见人出入。我传闻他每天埋头读书,还会写一篇心得,跟着存候的奏折递到御案跟前,皇上的态度也没甚么窜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