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珺出嫁才两个多月,谢璇每返来问安的时候还是感觉不风俗——之前都是她贴着谢珺坐下,现在谢珺不在,谢珊和谢玖并肩而坐,她跟谢玥相互看不扎眼,中间便夹了个谢珮坐着。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多少挖不倒的墙角,端看如何使手腕,岳氏那边又不是铜墙铁壁,总能找到个可操纵的空子。
田妈妈那边得知这安排后喜出望外,拉着儿子一问,才晓得是陶太傅家的陶从时牵了线,由高阳郡主亲身举荐畴昔的。她当然明白这两位朱紫不会是闲得没事去体贴一个素不了解的人,当下对谢璇感激涕零,只等着有机遇好好感激。
这话头有点不对,岳氏盼了半年才盼得罗氏升天,现在但是筹算把家事儿全都接过来的,便笑道:“这也没甚么,摆布有冯姨娘和周姨娘帮着。”
不再有任何犹疑,田妈妈当即道:“老奴必然知无不言!”
“依老太爷的意义,你这里一定能抽开身,幸亏老三媳妇那边就只要一个珮儿——”谢老夫人昂首叫了三夫人隋氏一声,道:“今后你便跟着二夫人多学学管家的事情,也算是替我分忧了。”
“多谢田妈妈体贴。”谢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递个眼神给芳洲,“我瞧那边的荷叶风趣,你给我摘几片过来。”
阿谀话说了一大堆,却还没说出谢璇想听的东西,谢璇便只勾了勾唇,“不过有句话田妈妈也得记取,所谓休咎相依,你儿子如果会做事,将来天然能出人头地,给你们挣足脸面。可如果不晓事,冒昧了甚么人,别怪我恐吓你,王府那样的处所,人来人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倒也不必肝脑涂地,只是田妈妈在春竹院里待得久,肚子里也许有我想听的故事。”谢璇并未粉饰她的目标,也未粉饰她的剑锋,低头看向田妈妈的时候,眼中藏着锋锐。
田妈妈那堆起来的笑容微微一收,顷刻明白了谢璇的意义。
“家里是得有个管事的人,罗氏之前虽不顶用,你们两人分担着,到底叫人费心。”谢老夫人点了点头,拿着碗盖儿拨茶叶,悄悄吹了一口,香气袅袅。
二夫人坐在上首,正跟老夫人说话,“现在才七月,到腊月的时候珊儿也该出阁了,比及来岁,津儿就该结婚,大事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大嫂还在的那会儿,我虽帮着摒挡了些事,到底家下人不平气,还得老夫人镇着,饶是如许,昨儿我还听人说有人夜里吃酒拌嘴,不平管束。”
这一日谢璇在后园里漫步累了,在僻静处的长椅上坐着安息时,便刚好碰上了她。
就像岳氏能打通银朱来构陷罗氏,莫非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哦。”韩玠点了点头,并未多做胶葛,待得谢璇走远,他便绕个道,没再去谢老太爷的书房,只是往谢缜那边装模作样的拜见,传闻谢缜不在,便敏捷出了谢府,赶上谢璇的马车——进府前就瞧见了岳氏的车马,韩玠已能猜到谢璇的筹算。
谢璇主张既定,便将芳洲叫到了跟前。
谢缜自打那日从陶府返来后就非常沉默,听了女儿要去陶家,目光只是一黯,倒是没有回绝。他本日还得去衙署中,便安排了妈妈们服侍,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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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田妈妈本来是二夫人陪嫁过来的,她家男人在庄子上做着管事,底下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那儿子叫田满,自小就会读书,传闻还考中了秀才——这在底下人里也算是可贵的。只是再往上考就出不了头,连个举人的出身都没得,现在传闻是要在庄子四周开个书院去教书,挺沮丧的,老伉俪俩都盼着他能仕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