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晓得,二夫人害过我、害过澹儿,前阵子竟然胆小包天跟越王勾搭,想要把谢玥送畴昔,那越王……嗐,归正这回他们是碰了老太爷的死穴,二叔又不平父亲,自请要分府另过,那里还留得住。”
眼中添了一抹涩然,韩玠的手掌落在谢璇的肩头,低声道:“归去过。靖宁侯府已经破败,亲朋老友也都离散。璇璇,我看到了那枚摔碎的玉珏,就在天井里,被埋在雨水冲成的淤泥中。你摔碎玉珏,就是为了阿谁么?”
这么一提示,倒也不是无迹可寻。韩夫人不喜陶氏,哪怕碍于两家的友情不得不对谢家的孩子驯良些,到底内心有疙瘩,举止间不免泄漏。很多细节当时不会在乎,现在细想起来却也并非没有端倪。
落日已垂垂斜了,暮秋的风带着清冷,扫了枯叶下来,在地上打个卷儿后归于无声。外头谢澹懂事的练武,屋内便静得只要呼吸声。
谢璇实在很明白,她并未放下韩玠,只是因为韩夫人的原因,才下了断念不肯再入韩家。但是现在,面对韩玠的各式胶葛时,却仿佛又感觉不忍。
谢璇有些难以开口,绞动手帕拧了两下,才低声道:“是……玉玠哥哥。”
内心只感觉绞痛,他蓦地将她拦腰抱住,一个旋身便躲在了门背后,然后低头压在她的唇上,手臂收紧的时候,将她用力的揉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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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许少怀的事情并未连累谢珺,固然谢家固然在外名声不好,宫里总归有位五公主的生母婉贵妃,许家两位待谢珺倒也挺好的,一伙人说了会儿话,隋氏谈起了关于许明珠的事情,许老夫人就叫谢珺带着谢璇到处转转。
“玉玠哥哥对我是很好,没甚么好说的。”谢璇咬了咬唇,交了个底,“但是韩夫人……她必定不喜好我,我不能进靖宁侯府。”
韩玠躬身看她,将统统的眼泪和忍耐尽收眼底。
若果然是韩夫人对陶氏有罅隙,那谢璇哪能在婆母手底下讨得好处?
“不会!”韩玠决然点头。
唔,对,晋王已经死了。
“别哭,别哭。”他像是抱着最敬爱的珍宝,谨慎翼翼又尽是心疼,喃喃道:“这些事今后再说,澹儿还在内里。”
庆国公府的后园也是独占风景,谢璇可贵来一回,谢珺便带着她渐渐儿漫步,又问道:“看你愁眉不展的,是遇见甚么事情了?”
晋王?谢璇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如何会为他忧愁?”
见到隋氏,许老夫人倒是和颜悦色的,酬酢几句,又问谢家老太爷和老夫人可好,自是一阵客气问候。
到了十月初八的那天,隋氏便带着谢璇往庆国公府去了。
——像是腐臭最深的伤口,连碰都不敢碰。
谢璇用力的环在韩玠的腰间,闷在他胸前的时候,眼泪还是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玉玠哥哥,我想晓得你是如何死的,实在我猜过很多次,但是每次又不敢深想。”
“之前老夫人待你好,便是为着玉贵妃和晋王,现在他没了,还不就立即变脸?我瞧着你和晋王殿下也算说得来,还当你是为他可惜。”
恐怕也只要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才有充足的勇气和力量来探听、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