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长公主一登门,不消叮咛,许老夫人就陪着她往谢珺的院儿里来,倒让谢珺有些受宠若惊,不知当如何酬谢。
本来该是暗里昏黄处之的事情被这般放到明面,谢璇只觉有种莫名的耻辱感升腾起来,红着脸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在韩玠身上戳几个大洞穴。
谢璇有些猎奇,问是甚么东西,韩玠却又卖关子不说。谢璇内心猫爪子挠着似的,又气恼他刚才的行动,随便逛了一会儿,噘着嘴气鼓鼓的归去了。
画面不算希奇,连缀的山脚下是纵横的农田桑陌,溪水自山中缓缓流出,是很多山川画里常见的取景。但是那笔法……
……
没有任何标记,经过韩玠的手悄悄送到她手里,除了晋王,还会是谁?
那是一张山川画。
许老夫人便也笑了,“确切是功绩很大。这几次大夫过来,珺儿的胎像很稳,先前那点子郁结也都没了,可见还是姐妹知心,转头我是要重重感激的。”
次数多了,谢珺便忍不住打趣,“如何,我瞧着你跟韩玉玠仿佛又不像畴前那样别扭了?”
待得韩玠和谢澹、许少留分开,谢璇同谢珺回到阁楼以后,她便命芳洲把锦盒抱到阁房里,屏退了旁人后兴冲冲的翻开,就见里头是几个陶人,各自吹吹打器,琵琶胡笳洞箫古琴,各自吹奏的神态惟妙惟肖。
说完后感觉有些不对劲,抬开端今后瞧了瞧,公然韩玠正目不转睛的瞧着她。他就倚侧重檐歇山亭下的漆柱站着,脸上没甚么特别的神采,只是较量似的瞧着她,像是要将她看出个洞来。
谢璇有些头疼,“可这也太牵强了。何况姐姐你也晓得,我们夫人的那些事情,长公主必定是晓得的。”当初罗氏跟谢缜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现在罗氏已故,二房分府独住,旁人眼中的恒国公府已是留了很多笑柄。
中间许少留憋笑憋的很辛苦,怕叫谢珺和谢澹发明动静,便将身子微微后仰,嘴角一抽一抽的。老友和小姨子对视,一个又羞又恼,就差握起拳头畴昔捶一顿,另一个则死皮赖脸,欺负少女上了瘾。
“我瞧着他对你是真的上心。”谢珺微微一笑,“只是韩夫人既然不喜好你,他的喜好便会被抹去很多。你年纪还小,千万要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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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谢璇缓缓踱步,手指绞着衣袖。
姐弟俩已有挺久没见面了,谢澹猎奇于谢珺腹中的孩子,谢珺传闻谢澹小小年纪就进了国子监后格外欢畅,便问他在监中是否风俗等等。姐弟两个说个不休,倒将其他三人晾在中间。
客岁她跟着五公主去晋王那边的时候,曾看过很多晋王的画作,几近满是描画山川风景。晋王殿下性子暖和澹泊,作画时也委宛细致,谢璇对他的气势影象极深。
段老先生是本朝鸿儒,与许家友情颇厚,是许少留的恩师,也是长公主之子刘琮的恩师。
比起刚来的时候,谢璇较着感受这三个月里许二夫人对待谢珺的态度窜改了很多。特别是每当南平长公主拜访一次,她的态度就好上一分,到现在,已经不见了本来那层隐然的冷淡。
谢璇这些天跟谢珺同处的时候,不时就会走神,从晋王想到韩玠,想到宿世此生的分歧,再想到将来要走的路。偶然候坐在阁楼顶上望远,半个时候里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