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落好久的越王,便在这时终究露了脸,呈现在了南苑王的府邸。
传闻国丧的动静传出去以后,胡家那位尚且未断念的云修女人持续三天水米未进——她如本年近二十,畴前盼望着信王侧妃的位子,连着拒了很多提亲的人家,现在好轻易盼到韩玠情愿纳侧妃的动静,谁料天公不作美,皇后却在这时促狭的驾崩了。
端五才过,谢璇便收到了一封信,是韩采衣的。
而鸿胪寺中,许少留明显也没闲着。
国丧虽只是禁婚娶一年,韩玠却已哀戚的放出了话,要服三年。
是以就算禁足正阳宫中,元靖帝也一向未曾废厥后位。
“立太孙之前我曾问过他的意义,若他成心于皇权,也不会任他流落在外。不过他除了驰念玉贵妃以外,对都城倒是没有多少眷恋。”
谢璇点点头儿。那一对母子虽身在皇宫,却总有遗世独立之态,等元靖帝驾崩,皇位灰尘落定,当年的事情揭过篇了,母子能够团聚,这也是值得光荣的事。
信王府更是忙得陀螺似的。
韩玠气了几次,却也只能依命行事。幸亏他现在在朝中威势日盛,很多事做起来得心应手,即便拗不过元靖帝,却也能在其他事情上动手,尽早的筹办。
虽说许少留纳妾令谢珺有所不悦,他倒是韩玠身边极得力的帮手,那一日韩玠便带了谢璇亲身去道贺。谢璇挑空跟谢珺提起霞衣坊的事情来,谢珺倒是应了,姐妹俩随后便来往得更多,趁着温百草就在信王府四周的便当,一同为衣坊的将来运营。
韩玠作为元靖帝独一活着的儿子,这两天实在是非常劳累。谢璇也没能轻松到那里去,同平王妃一同跪守灵前,遵循礼部的仪程将一套套礼节做完,膝盖都酸了。越王至今窜匿无踪,越王妃及其膝下的县主倒是没资格来的。
谢璇咬了咬唇,抬手在韩玠额头屈指敲了一下,“这叫念完经就打和尚。”
待得桂榜出来,谢澹公然是高中了的。
这儿热烈罢了没几天,庆国公府便也热烈了一回——二十五岁的许少留升了正四品的鸿胪寺卿,主掌一部之事件,有事时可直接面圣参奏。在他这个年纪成为手握实权的正四品官员是极可贵的事情,庆国公府迎来很多贺客,倒将谢珺忙得脚不沾地。
“抹完膏药就去书房吧,出去得晚了,还觉得我们头一天就不守礼呢。”谢璇撑起家子来,收回双腿拢了头发,想要归整寝衣的时候,却被俄然扑过来的韩玠重重压在了软枕上。他吻得很用力,像是奖惩似的,用力的吸吮展转,叫谢璇心头一片茫然,忘了推拒也忘了回应。好半天,谢璇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才涨红了脸推他,“做甚么!”
仓促过了寒冬,因为元靖帝缠绵病榻,这个年节都过得冷冷僻清。
谢璇缓缓点头。
韩采衣信里的女儿家心机天然不能给韩玠看,晚间把那副山川画摆在桌案上的时候,韩玠也颇赞成,“晋王殿下出了宫廷,山川画上的进益可不小,难怪不想再回朝中。”
这一年的玄月,秋试准期停止。
那还是十岁摆布时的事吧,谢澹发笑,“当时候我不懂事,姐姐却记取了。”他现在还是在老太爷外头的院子里住着,目光超出院墙就能瞧见老太爷书房中间的那座书阁,里头藏着恒国公府曾经的光荣。十六岁的少年规复了那副老成慎重的模样,缓缓道:“我背着姐姐的等候,也背负着这座府邸的将来,这件事我没有半晌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