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支舞是以龟兹的名义敬献给大旭天子的,但是那舞倒是汉朝的《旋怀》舞和龟兹胡旋舞杂糅而来的四不像;舞衣是春秋战国期间的青云兮霓裳;那人更是和龟兹没有半点干系,那是阿宝在凉州刺史府中见过的荏弱少女——莞娘。
但是阿宝并不让他近身,用手推拒着,果断道:
阿宝感觉她不能想,一想就感受天要塌了,心脏也要被扯破了,止不住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就落了下来。
他才不是甚么世外高人呢?那无认识地转动酒杯的行动别人看来只觉苗条的手指配上剔透的白玉杯,如何看如何文雅都雅。只要阿宝晓得这不过是在她父王神普通的监督下激起出来的,表示她往右边方向私会的意义。
老地痞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经历丰富,脸皮厚。
可不,回过神来的世人见御座上的天子早已不知去处,不免暴露了然之意,更有甚者乃至用奇特的目光看向这边……
“呼”全部楼台再次亮了起来,那淡蓝色的纱,那妖姬普通的女子,都已消逝的无踪无影,空空荡荡的,仿佛是甚么也没有产生过一样。
引个大头鬼啊。
不过不能说,一是重生之事匪夷所思,二是他感觉他如果说了,阿宝能当场取出鞭子将他抽成肉沫子,然后回身走得个洁净利落,今后死生不复相见。
前者还沉浸在先前的跳舞中,后者对她无声地摇点头,表示他也不晓得……
但是此时现在嘛,想那谢九郎总比她父王要靠谱些,莞娘之事她还真想好好问问他。她才不信,以谢九郎身边那些人的办事才气,事前会一点风声都充公到。
“说,你有没有儿子?”
世人欣然若斯,仿佛方才的统统只是浮生一梦,御座上的大旭天子早已追跟着消逝了的女子而去,只要阿宝怀着满腔的肝火看了看瑞王夏侯息,又看了看斜劈面的谢九郎。
面对着又灵敏又活脱脱一副小老头做派的阿贝,阿宝有些心虚。
在她没还碰到他的那么多年里,谁晓得他都经历过甚么?可曾有过相爱的女子,可曾与别人做过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若非阿宝,他也不会暗中护着被群狼环顾的阿贝,安然到现在。
好吧,阿宝问的还挺全面。
“啊?”
“有没有成过亲?有没有几房小妾?”想了想,阿宝又加了两句“有没有包过花魁娘子?有没有嫖太小倌?”
又一声婉转的箫声乍起,“呼”舞榭楼台上火光尽灭,黑暗中,模糊有衣衫落地的声音。
不得不说,当初借居凉州刺史府的小不幸莞娘彻夜一舞倾城了,今先人生境遇大分歧。
但是对于阿宝而言,侄女给伯父献美,对于一个还未嫁人的小姑子来讲,绝非甚么光彩之事。
莫名其妙被人摆了一道,阿宝有生吞了一只死苍蝇般的恶心。
阿宝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是要邀宠还是要献媚,她在乎的是竟然打着龟兹的名义,那么在不知内幕的人眼中,这事,此人,都和她夏侯嘉宝脱不了干系。
就在阿宝气得浑身都快冒烟儿的时候,斜劈面的谢九郎却举起手里的白玉杯仿似无认识般地微微向右转动,神采淡泊宁静,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瑞王爷嘛,酒正酣,歌舞正美,临时顾不上。
一头密植长发, 用象牙簪稍绾,两鬓微微散落些, 又孱羸又慵懒,让人直恨不得一把拔去她发间的簪, 捧在手内心细细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