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那把盒子炮就是电视上常见的二十四响,是老核桃传给我的家伙,那是他当年当胡子的时候留下的东西。东北闹胡子那会儿,叫个绺子就能找出来几把枪。但是多数盒子炮都是仿照的东西,乃至另有土体例弄出来的手工盒子炮,那种枪最多打个三五家就炸膛了,跟我手里这把纯德国产的毛瑟底子比不了。这把枪固然几十年没开过了,但是老核桃保养得不错,装上枪弹还是能杀人。
我火气一上来,伸手就从包里拽出一把盒子炮,对着房梁砰的开了一枪:“谁他么想吃枪子儿,就往前来!”
“两条道。”我竖起两根手指:“一个是全都留下,从正门出去,跟幽灵拼个你死我活,能杀出去几小我算几小我。第二个就是下崖子,下去以后是死是活,就得听天由命了。”
我嘲笑一声,把枪收了起来:“姓杨的,你最好别再惹我。”
老拐子大步走了畴昔:“如何了?没有生门?”
“放你妈屁!”我一下又把枪拽了出来:“你再他么跟老子来劲儿,不消你过死门,我就先弄死你!”
“有生门。生门在那边……”老杨指着绺子背后的崖子,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探头往崖子上面瞅了一眼,也皱起了眉头。崖子上面不是甚么万丈深渊,有的只是一片连缀无边的林海,放眼看去,到处都是稠密的枝叶。
老杨像是底子没闻声我说甚么,拿着罗盘回身就跑,绕着绺子转了两圈,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们可坑死我啦!坑死我啦!”
“猴子……猴子呀!”高大头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高大头是个没主张的人,碰上事儿就看张木:“大哥,你说咋办?”
老拐子站在崖子边上沉默了半天:“你们两个如何说?”
老杨指着绺子内里的山道:“本来这处所是生门,只要我们人凑够了往出走,就算道上死两小我,大部分人也能走出去。现在这里成了死门了,我们谁也走不出去,只能在这儿等死了。”
“对!撵出去!免得再留下害人……”屋里的人一下全都抄起家伙往我这边围了过来,这回就连高大头都没吭声。
兴子的人动了以后,高大头的部下一块儿往他身上看了过来。
“老子现在把话跟你们说明白,我用不着你们撵,明天一早我就走。今早晨谁再往我边上拼集,我一枪崩了他!”
那人就像是没闻声一样,还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我拿着枪往屋里指了一圈,被我指着的人全都吓得直今后缩,恨不能一下钻进墙里。我看他们都蔫了,才把枪往怀里一揣,回了屋。
老核桃能双手开枪,枪法准得不得了。但是我没有练枪的前提,平时都是拿空枪对准,真正打出去的枪弹只要几十发,就这还把老核桃心疼得不可。毛瑟枪都淘汰了,枪弹上哪儿找去?打一发就少一发,哪另有充裕的给我练枪玩?老核桃让我带着枪上山,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成能把枪拔出来。
我瞄着人头塔倒吸了一口冷气。人头摆塔,是不死不休的意义,申明胡子必定是跟我们对上了,不是我们被杀光,就是他们被剿除。
“还能如何说?”老杨擦着眼泪道:“这里就是生门,除了从这儿下去,没有别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