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老夫喂他吃了颗参丸,先吊住一口气再说。”陈大医头也不抬,拿了布巾叠了几叠,谨慎避开箭簇按住箫仪伤口,而后又取了长布巾在伤口处一压,道:“谨慎翻过来。”
说了半截儿,留白咦了一声,核阅般看了陈大医道:“北斗不是同大医你学的缝伤之法么?
****
陈大医便细细包裹好伤处,统统安妥,这才吁口气道:“如果想拯救,需得老夫取箭,另有个会缝合止血之技的来止血……要不然,真真是性命难保。”
实在这话不消旁人说,九公子也晓得。
看来这事儿有点儿难堪……
这边儿凤台眉间拧成了疙瘩。
留白忙拿了布巾递上,小声问:“我家主上……无碍了么?”
只是画室与正厅只隔着间寑屋。她出来正厅往左一拐,刚走到寑房窗户下头,便闻声九公子道“陈大医只给兔子缝过伤。”
俄然闻声他提起来缝合……留白脸上一恍,“啪!”一巴掌拍在额头上道:“九夫人阿谁小丫头,北斗会缝……咦?”
留白泼墨……齐刷刷扭脸瞪凤台,一个迷惑道:“如何回事?”
九公子衡量天下局势,这才大力相救萧仪。只是现在送来个大医,还是一半儿废材。
小丫头叽叽呱呱,将谢姜剩下那点子睡意也“叽呱”没了。
留白泼墨两个齐齐沉下脸来。
“如此……。”贴身跟了九公子这些年,凤台天然比凡人看的远些,衡量了轻重短长,干脆看了留白两人道:“你们速速清算了,墙外有船,我等既刻解缆回新都。”75198
谢姜正深思着是出来问问看能不能帮手,还是归去等会儿再来,又闻声远山嘀咕了一串子。
而看此时景象,万一萧仪伤重不治,别说与楚交好,说不定就是仇敌。
凤台咳了一声,不睬会这两人,只皱了眉问陈大医:“你没有学会?”
想了想,陈大医只好一脸苦笑地去看凤台:“这个……需得问他……。”
叮咛过这个,陈大医哪还管谁打水,又谁拿棉布,自顾挽上袖子,开了药箱盖,从中拣出来一个青色小瓷瓶,翻开来谨慎翼翼喂了萧仪一粒,随后又掀了被子,拆了他洇透的布巾,重又上了止血药膏,而背面也不会抬手道:“布巾。”
风从门缝里透出去,屋子里愈发冷了。
那哪成,万一楚铮死了,这不是陷自家主于不义么!
楚铮伤势垂死……
“仆见过夫人。”远山缓过神来忙躬身见礼:“夫人大安。”
“夫人可醒了。”北斗忙放下簸箩,跑过来址过帐帘子挂玉钩上:“现在快哺时了,夫人一觉睡了两个半时候,夫人如果再不醒,奴婢就要去找郎君来。”
大雪整整下了四天。
自从送过来纸卷子,到现在自家主子看了几遍,且看过了还一付似思忖,又似带了点“不情不肯的吝啬忿”……
远山垂眉睑目,非常恭敬地揖礼退下。
远山忍不住搓了手问:“公子,凤台传了甚么动静?”
画室里没有点碳盆儿,风从门缝里透出去,使得本来就寒浸浸的屋子愈发冷了。
再加上又是九公子阿谁煞星托的事儿……
谢姜摆摆手:“这屋子里冷的坐不住人,去煮壶热茶,要三滚三沸。”
只给兔子缝过伤?
谢姜眸子儿一转,细声叮咛道:“快去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