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是雪!
不好!谢姜动机一闪,尚将来得及出声,“呯呯!”又几声闷响,马儿刹时长嘶呜叫,船身亦随之抛高砸低,狠恶震惊。
“咳,哎!奴婢在……在……。”北斗爬出雪堆,边扒拉头上脸上,边大声问:“夫人没有伤着罢?”
四周只要雪。
谢姜眉尖儿一蹙,先扭扭脖子,再动动胳膊蹬蹬腿,发觉到除了刺痛以外骨骼好似没有大碍,这才心下一松,还好,胳膊腿没有断,还能动。
过了约有三四刻,内里俄然“嗵嗵!”几声闷响,北斗讶然叫起来:“哎呀!山上如何滚下来雪了?差点砸到船。”喊了这声,又拍拍胸脯:“吓奴婢一跳。”
谢姜见乌铁山皱眉,晓得他是顾忌山路多险,便道:“乌领队无妨再寻些枯藤缠绕船底,如许便能够防滑了。”
这艘划子,原也是谢姜为雪夜赶路从颖河调出来的,此时舱里又加了毯子及绒枕等物什。谢姜便倚着舱壁坐下。
从半间亭到山下也不过三四十里,北斗便拿了暖手用的铜烫婆,咬唇想了想,又跑去厅外加了些碳。
谢姜跟着船身头下足上,足上头下,连翻了几个跟头,只再是难捱,她一手抠住座上舱板,腾出来另只手抓住毯子扔给北斗:“……快裹住!”
几天前世人上山时刚下过雪,当时积雪坚固,马儿拖着平底船也无碍。而现下要下山,山路上不但结了冰,有两三处弯道乃至切近绝壁。
谢姜蹙了眉尖儿,难不成掉进杏花谷了?这个动机方闪出来,她刹时浑身一凉,偌如果……从谷底到顶端,则起码有二十丈,且山谷一端崖壁几近垂直,另一端则是深涧。
北斗……谢姜转眸,除了身下这半付船头,其他别说窗户,连船尾都成了碎木板,谢姜内心顿时又一凉:“北斗……北斗!”
刹时又是一声巨响,再船舱仿佛向上一弹又重重一落……
“快扶住窗棂!”谢姜内心一沉,两手撑住舱壁,先稳住身子,转而扭脸看了窗外问:“如何回事?”
声音不落,暴风挟裹着积雪碎冰碎石峰涌而至,谢姜来不及再看北斗,只扯住绒被角伏身一滚。
谢姜便上了船。
“我无事。”闻声她的声音,再看她雪人儿似的爬出来,谢姜不由抿嘴道:“我无事,你呢?”
再远远传来乌铁山错愕大喊:“快!快射马!”
如果等人来救……谢姜昂首望望天涯,神采更是丢脸。
“奴婢摔雪窝里了……没事。”站脚的处所虚虚的,仿佛还是雪,北斗干脆手扒脚蹬,使了劲儿往船边爬:“夫人,这里雪深的很,奴婢两只脚都没有踩住地。”
听得帘子里窸窸索索,乌铁山忙道:“夫人,现上马车驶不上来,夫人即便要见,也得等冰雪化些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