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蹙了眉尖儿催促道:“快点将用的东西拿出来,酒也翻开备好。”
这么一麻一痒一酥……
说了“好”字儿,他便解了束腰的丝绦,而后两手拎起来衣衿摆布一褪,将袍服褪到了壁弯处,这才转眸向身后斜睨了,道:“如许……行了么?”
仿佛谢姜并没有叫停的意义……
“奴婢晓得。”北斗脆声声应了,到结案桌前,瞅瞅桌子上只一把茶壶,两只瓷抔,便将木盒子放了桌上,腾出来手又挪开茶壶瓷抔,这才放下瓷罐子。
主仆两个“叮叮咣咣”,又是浸酒又是撕布巾。
“哎!来了来了!”
谢姜便伸了手去接……
北斗翻开瓷罐,又垂出来棉布在里头浸了浸,浸好了便递上道:“夫人,给……。”
脱个衣裳也扭扭捏捏,倒像是怕谁偷看似的!
因是站在箫仪身后,谢姜看不见他脸上甚么神采,只是见此人坐着一动不动,仿佛有些走神儿,便抬起来手,食指指尖儿又戳戳他肩膀道:“郎君要我隔着衣裳看?”
谢姜眸子在他白晢均匀,又肌理清楚的后背上一扫,懒得接话,便垂下眸子去看他左肩。
“有!马车里放的是止血药粉,这里头是生肌膏子。”
锦袍里头另有中衣,而看领口上的褶子印儿,中衣内里明显另有两层。
脱……了!
谢姜眉尖儿一蹙,“难不成伤口崩裂了?”
只是再心潮荡漾,这会儿又如何能暴露来分毫?
本夫人又不是没有见过骨架子都雅的。
而自家主子此时又弯了腰,伸了两只手,仿佛是个筹办俯身搂抱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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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乌家兄弟做了谢姜的贴身护侍,凡是几兄弟有点磕碰受伤,便都找北斗。
且被戳的肩膀,连同左半边身子刹时酥酥麻麻痒痒。
谢姜这会儿哪顾得上此人甚么神采,又偷不偷看,只忙着擦伤处,如此换了三四块布帕子,直等伤口四周洁净了,这才扔了棉布条,转眸看了北斗道:“有生肌药膏么?有了拿过来。”
萧仪掩住笑意,一派光风霁月状道:“叼扰了,原不想劳烦夫人,只是叫旁人看……又不放心。”走畴昔,抬手一撩袍摆,便在谢姜指的榻座上坐了下来。
是以小丫头对疗伤换药这一套,实在是再熟谙不过。
谢姜细心看了,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没有肿,也没有烂。”
谢姜鼓了鼓腮,只拿眼看他。
肩膀上一蜇一凉,刹时又发热发疼!
斯须,乌四孔殷火燎地跑到门口。
“我看看。”谢姜接过来,用右手尾指指甲挑了一点,在鼻子下闻了,这才往伤口上抹,边抹,边叮咛北斗道:“筹办好棉布,等会儿要用。”
萧仪唇角一扬,忍了笑道:“既然……我脱一只袖子行了罢。”
萧仪眸子在她柔滑白净,且此时又气鼓鼓的小脸儿上一转,只觉触目之下,面前小人儿眉眼灵秀滑头,又说不出来的玩皮敬爱,内心不由别别一跳。
萧仪“嗤!”抽了口寒气,忍不住皱眉问:“用的是甚么?如许蜇人?”
哪晓得他身子一动,恰是谢姜左手按着伤处,右手拿了棉布来擦。
北斗忙又翻开木盒,从中挑了半个巴掌大的小瓷盒,翻开来一闻,便递给谢姜道:“闻着涩涩凉凉,一股子黄岺味儿,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