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板屋约有半里,杏子林深处。
听他提及这番,三素似是兴趣刹时熄了,扔了棋子,皱眉道:“要不是主上派人相拦,只怕连画带人……。”
从出颖河田庄,韩嬷嬷一起坐马车颠簸,老胳膊老腿就有些抵受不住。便捶捶肩,笑道:“夫人带了北斗去玩罢,老奴在这里等夫人。”
揖礼应了这句,留白急步走到林边,指了东侧杏花林里一条巷子,恭谨道:“夫人请。”
这边谢姜铺了纸,便左手拢住右手袖口,拿了笔,使笔尖儿在砚内一滚,略一思忖,提笔就写。
“卑职服从。”
外头杏花开的热烈万分。
谢姜抬脚踏上木阶,木阶宽约丈余,北斗拿眼扫了一梭子,便侧身往上窜,脆声声道:“奴婢先出来清算清算。”
乌四探身捧了信袋,谨慎翼翼掖在衣衿,待掖妥了,这才躬身揖礼,道:“夫人放心。”
三素盘膝坐在台上,正一手捧了瓮黑漆小陶罐儿,一手拈了棋子,他便展眉笑问:“又是本身下棋,嗯?”
乌四下了迥廊,北斗正抱了一大束杏花返来。
谢姜内心一动,此人说要查一些事情,莫不是与方才那些劫匪有关?
待刷刷写完,她又由袖中掏了枚小巧精美的小印盖上,这才叠妥,取了火漆封口。
萧仪不等她有所反应,便不动声色退后半步,更兼神态自如转畴昔身子,叮咛道:“留白,房间清算妥了么?”
走到石台前,萧仪便站住,亦垂眼看了石上棋子,看了半晌,道:“她心机灵敏细致,怕是发觉你在殿里埋伏人手……。”
现在这个萧仪竟然也晓得,这里头只怕另有一番变乱也说不定。
韩嬷嬷低头垂睑,扯了北斗跟上……
林中落英缤纷,如纱似雾的水汽中,好像阵阵花雨纷落而下。
“夫人,外头花真多。”
谢姜看看屋子里,挨着隔山墙摆了木柜,上头木格子里摆着金玉古玩,另有些笔墨砚台之类,便表示韩嬷嬷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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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白再未几话,只躬身道:“如此,卑职辞职。”躬身退下。
留白这时早扯去了蒙脸帕子,远远躬身揖礼道:“卑职早已筹办妥贴了。”
乌四一瞟屋内,便不出去,只在门前躬身揖礼,道:“夫人有何叮咛?”
谢姜便略一点头。
萧仪神采一变,先前丹凤眼里温温笑意,刹时成了一片冰冷,寒声道:“就算……也需得她心甘甘心,今后再也休提这类话!”
三人随留白进了杏花林。
韩嬷嬷捧了茶杯,也不喝,低声问:“这位萧公子身份可疑,夫人在这里住……。”
三素微侧过脸,瞟了萧仪神采,一眼觑过,不由点头苦笑,感喟道:“本来她该是……。”说了半截儿,俄然一顿。
只三人排闼进了屋内,不由都是一怔,绛红底儿绣团花毡毯,从门口直铺了满地。
“就是身份可疑才在这里住。”
想了这些,她便裣衽见礼,道:“就依郎君所言。”
这边北斗里里外外查抄一遍,实在没事可做,就跑去屋外。
萧仪绕过几株杏树,便瞥见前面一方光滑如境的青石台。
屋中间置摆了张膝盖高小木桌,另右边一付镂空雕花山墙,墙上垂了天青色纱幔。
不怪韩嬷嬷一时愣怔,娘子家的奶名,除了父母嫡亲,再就只能是自家夫郎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