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了好久,那位挨场巡查的开馆人,终究到来。

明朝暂遗贤,如何向。

......

这监考目露赏识之意,真成心境,再看谢山这一副模样,便以为是本性而至,毕竟这三句,虽较着不是一首诗,可内蕴都透着一派的天然淡泊,以诗观人,这孩子也必是安然闲适的心性,实在可贵。

.......

谢山位置在后靠窗,少年神游天外,蘸满浓墨的笔放在一旁,乌黑的宣纸上空无一字,他看着阳光打在窗纸上,染出暖和的色彩,窗棂上雕有几只小蝙蝠,寄意为福,笔墨纸砚木桌椅,一群读书人,香染的浓了,丝丝缕缕的淡紫烟气,迷蒙出喧闹的意境。

谢山第二日醒来,看同室墨客都已起了,又传闻入场写文不准夹带,便将绘有聚灵阵的白纸引火烧了,这东西不宜落在旁人手里。

过了半晌,就听差人挨房鸣锣,清脆呼喊道:“开题!此次北岭县拾文第一题,诸生填词!词牌,鹤冲天!时限两刻!”

冲那监考微微点头,温声道:“先生,鄙人交卷,告别。”

本筹算不发一言的考官,见了如许的字和诗,天然起了爱才之心,不由抬高声音对谢山提示一句:“这第一题,是给词牌鹤冲天,填词一首。你不成混闹。”

谢山把全数产业放进书箧,背在身后,拿着前天夜里领到的小竹牌,到舍人那边退房,又交纳了十个铜板,领了入场文书。

一首词一挥而就。

文人相轻,文人也相惜。

他这幅德行,比作弊还惹眼,巡查监考之人很快凑了过来,见了谢山年纪,不由看轻几分,且见他眯眼神游,因而更加不屑。

鹤冲天-黄金榜上

这位一向未得中进士的半老读书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胸中畅然,再顾不得甚么避嫌避讳,颤抖伸出双手,慎重捧起那一张轻浮白纸。

只见少年写道:

他哑着声音,闷闷的朝差人叮咛道:“去....去....请苏永先生来......“

词牌名和词的内容并无干系,却对平仄、字数和韵脚都有限定,拿这首鹤冲天来讲,便是双调八十四字,前段九句五仄韵,后段八句五仄韵。

从后走到前,二十三步,出门去。

一个个字挺瘦秀润,却不失其肉。

(作者注:自是白衣卿相)

再看白纸上的诗句,虽和此次题目无关,倒都是好句,这位留有山羊胡子的巡考,捻须默念:“偷得浮生半日闲.....闲敲棋子落灯花....花着花落年年有。”

若非场合不对,这位山羊胡举人真想对这诗、这字、此人,十足大加鼓励夸奖......至于那混账之极的第四句,便权当戏谑之言,被他“忽视”畴昔。

淡紫卷烟袅袅,但是人踪不见,只留下一首八十四字小词,满满的一纸风骚纵横。

得逞风云便,争不恣狂荡

只见少年偏瘦细的腕子一转,运笔飘忽,笔底的笔迹就从刚才的草书变了另一种。

谢山忽来了兴趣,拿起笔在宣纸上落下几行随性草书:偷得浮生半日闲,闲敲棋子落灯花,花着花落年年有,有妹子远方来,不亦睡乎?朗读这几句,得意其乐无声一笑,向后一仰,贴住椅背闭目养神,一副慵懒的模样。

在考场门前做好记录,存完行李,又被搜了身,便被放入场,分到丙字房,人已到全,每人坐位离的颇远,桌上尚无纸墨,在场墨客也无人勇于鼓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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