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放在眼中,秦立公略为放心――这个女人该当不会工夫。他往本部述职,一则听戴老板怒斥,二则最首要的,接管戴笠的耳提面命。戴笠奉告他,日本人贼心不死,正在石州策划“珍珑打算”,目标就是特校。他想,这百乐门火锅城之前虽是日谍巢穴,但想来日本人不至于就着旧坑持续种萝卜,仍然将此处当处巢穴吧。这段时候,他已经焦头烂额,先草木皆兵一把,不为过。
方太太哪能让酒菜真正冷场,秀眉摆布一扬,扫视过几位年青人,戏笑道:“秦校长麾下,可真是男才女貌。特别这些小妹子,真是让人不能不爱!校长好福分啊!”她一说这话,周玉颜不自发地紧瞪何曼云一眼,秦立公也就嘲笑两下。
一行人坐定,方太太在秦立公右首亲身作陪,寒喧数句客气话,又相互先容身份――当然,是诸人作为特校教员的明面身份。方太太生就一双巧嘴,由秦立公佳耦“伉俪情深”,到何曼云的“仙颜过人”,再到坐于末席的王泽“少年英才”,一一不漏地夸奖个够本。可惜这些特工对这类酒菜上的夸奖套路早已熟谂,半分不往内心去,客气的如朱景中,尚虚应半句,其他世人也就半笑不笑地点下头。就连一贯惯于插科打浑活泼氛围的何曼云因有周玉颜在场,懒了心肠,摆出一副淡然无碍,半句多话也没有。
乐弈有些厌倦地抬了抬眉,没有答复。倒是已率先抿下几口小酒的朱景中打起哈哈,“方太太慧眼啊,我们这位乐教员眼高过顶,恰好打着国难当头的来由,至今都没个工具!”
朱景中喝了几杯酒,越建议劲,说:“老板娘,这就奉求你了,从速帮我这位兄弟筹措一下!”
方太太含蓄中故作高深,“面前,天然是比来的那小我。”
“谁?”王泽摆布看了看,“我们谁不是在谁的面前?老板娘你真没成心机,不好玩!”
世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温宁身上。余南勉强挤出一缕笑意,看看乐弈,又看看温宁,拿着筷子的手在悄悄颤抖。
“哎哟,我的错,不该拿长官开打趣!”方太太忙站起故作急惶恐般连声报歉,坐下后,又笑道:“校长莫怪,打趣归打趣,我是说,这桌上一对对的俊男美女,特别登对。不瞒您说,我就是个热情人,喜好筹措筹划……”
“对,误芳华,罪莫大矣,该打!”朱景入耳得哈哈大笑起来,眼角掠过温宁和余南。蒋蓉蓉见丈夫笑得过于猖獗,又瞥见温宁面色沉寂仿佛不愉,愤怒地暗踢他一下,“无聊!”
王泽一惊一乍地,“谁,你说谁?”朝劈面坐的乐弈挤眉弄眼,“总不成是我吧?!”正在散烟的秦立公没好气地将一根烟扔到王泽脸上,“不端庄!”乐弈倒是接过秦立公抛来的烟,扑灭缓缓地吐纳。
没想到这位方太太无能不说,也是有大底气的,言称要长居石州,很快就由周玉颜牵线搭桥,从那位石州县太爷手上盘下方才装修好的醉川楼,再稍作整修,新开了一家火锅城,取名叫百乐门。川地火锅与上海舞厅名字的土洋连络,煞为吸睛,开业以来买卖非常火爆。值逢中秋,方太太惦记取这份情面,特地聘请特校诸人共度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