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像是被指甲抠破的呀。”
鱼人们当然不会白手而来，他们用来互换织锦的东西是珍珠，那些珠子洁白敞亮，圆光光滑，品格远超蛤蜊磨砺出来的那些砂砾。并且，这些珍珠另有一个妙用，就是能治痨病，只要将它们磨成粉服用下去，就会消痰抒闷，咳嗽全消。但是它们是鱼人的眼泪化成的，鱼人们过得平实吃苦，极少抽泣，以是这些珠子才显得弥足贵重。
奚伯对着神龛站了好久，终究颤抖着双腿跪了下来，他望向内里阿谁黑漆漆的骨坛，眼皮子抖了几下，落下两道浊泪。
“我出世时就有了，爷爷说这是家里传下来的。”
奚伯惊魂不决，他看着余灿儿，“你......如何来了？”
奚城拍着二牛子的肩膀，“不消这么遮讳饰掩的，我长这么大了，多少也猜到本身的出身了，不会再为这个伤神了。倒是你啊，从速回家吧，把伤口包扎一下，不然流脓了可就不好了。”
当时候的夜集一月一次，范围远比现在大很多，并且集市上是不点灯的，因为鱼人带来的珍珠将天空照得白亮，底子无需再点油灯。外村人家里有得痨病的，也常常带着自家织制的布推测夜集来，用它们来调换鱼人手里的珠子。不过鱼人们单质俭朴，如果碰到谁家有病人，必以珍珠相换，哪怕那布料粗糙不堪，难以入目。
“水鬼甚么模样？标致吗？”
“你们......甚么都晓得了？”奚伯收回一声有力的感喟，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二牛子，你碰到水鬼了？”
我却晓得这是如何回事，一个多月前，老爷冒着雨从内里抱返来一个女婴，那婴童的手臂上有一块椭圆形的胎记，胎记上鳞片尽现，青中透着蓝。
身后的门吱扭一声翻开了，奚伯还觉得本身的话真的将冷钰的亡魂招了返来，因而仓猝转头，不想看到的倒是孔周和刘叙樘，他们身后，站着的竟然是余灿儿，三人都盯着他，一声不吭，明显，刚才他的话已经全被他们听去了。
有一年三月月朔，村民们又和常日里一样，于日落时分摆好了摊子，等候鱼人们的到来，但是此次，来远桥上却始终没有呈现那些携家带口鱼贯而入的身影。而后的一个月，又是如此，鱼人们仿佛平空消逝了普通，再将来过夜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