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叶间的裂缝中流滴下来,将在林间行进的一队人马照得忽明忽暗。晏娘顺手摘下一片树叶含在嘴里,轻声吹奏起来,曲调油滑流利、委宛婉转,仿佛一条小溪缠绕在林间淙淙而下。俄然,天空传来一声清澈的鸣叫,一只长着深蓝色羽毛的小鸟从层层枝叶间飞了出来,落在了中间斜出的一条树枝上,冲着上面短促的叫着。
“大人,”晏娘如有所思的望着空空的枝头,“荆府的事情仿佛更庞大了。”
“喂,你看这是甚么。”晏娘笑嘻嘻的说道,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泥塑的小人儿,那小人儿穿戴乾红背心,系青纱裙儿,嬉皮笑容的盯着前面的怪物。
那怪物楞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竟暴露了一丝猎奇的笑,它爬起家,摇摇摆晃的从衙役身上走了下来,伸脱手就要去抓晏娘手中的小人儿。但是这一抓却扑了个空,因为晏娘又朝侧面退了两步,和它隔开了一段间隔。
“父亲曾说过,大宋的承平来之不易,我等既拿朝廷俸禄,就要力保这安稳安宁的局面。当时我还小,并未参透这句话的深意在那里,本日看到这些被饿死被吃掉的孩子,我才明白了他这句话的寒意。”
晏娘脸上的神采垂垂温和下来,她叹了口气,徐行走上前去,将小人儿塞入了阿谁又小又黑的手掌中。手掌终究不动了,它攥紧了掌心的泥人儿,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蒋惜惜在黑暗中展开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在梦里,她又回到了阿谁冰冷的潮湿的圈套,又一次感遭到了血液和灵魂一点一点的分开了本身的身材,只留下了一具将死的躯壳。可精神上的煎熬还是主要的,爹临死前的景象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她的脑袋,将她的精力完整的击碎,一遍又一遍。
“我不想死……不想死……”
“女人好兴趣,把鸟儿都引来了。”程牧游在背后说道。
晏娘耸耸肩,“你的人逃的逃,伤的伤,只能烦请大人亲身将这头身丢到洞里了。”
晏娘抹了把汗,转头冲程牧游说道:“大人愣着干甚么,还不快过来帮手。”
统统仿佛都静止了,浓雾一点一点的向后撤去,暴露了雾气中间那株参天的云杉。云杉的根部有一个大洞,那些雾气顺着洞口退了出来,消逝无踪。
“大人的父亲但是翰林使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