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晓得，一旦为人，便要接受人间之苦，就像你说的，存亡拜别，都乃常态，以是哪怕心头滴血，也要咬着牙齿，将暗夜长路走完。”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终究找到你了。”竹笙的眼睛亮了，但是那光在一刹时便暗淡下来，因为无数扭曲的字符从册页中飞了出去，钻进了她的每一寸肌肤里，它们直通心肺，然后又朝内里暴起，将她整小我撑大了几倍，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
“我想尝尝，别忘了，我是妖，妖是没有豪情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发兵，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俄然，那手帕一个猛子扎向上面，冲着扈准的方向直扑畴昔，刘叙樘吃了一惊，手扒住墙沿翻身就欲跳下去，却被中间的蒋惜惜拉住了。
......
竹笙的影子在月光的晖映下更加显得奇特，它广大平坦，似是被那些字符撑得只剩下一张皮。
“不对呀，”蒋惜惜的声音俄然衰弱的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手心却热热的，沁出了汗意，“她不是竹笙，这个女人......不是竹笙。”
戏服里传来阵阵哭喊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鬼符见没法摆脱束缚，竟开端讨起饶来，它们朝领口和袖口飞去，试图从戏服中逃将出来。
“蒋女人，你这是做甚么，他就算有罪，也应交给官府措置，不能眼看着他被这手帕给吞了啊。”
......
是啊，它只是只山野狐精，一只只会读书连神通都学不会的狐精，若不是被扈老爷子那一书房的古籍吸引，若不是跟着他学会了诗词歌赋、文房四艺，就不会来到扈家，不会在扈准身后化身为他，更不会碰到绿翘。想到绿翘，它的尾巴悄悄的摆动了一下，对着玉轮收回一声凄凄的哀嚎，落下了此生第一滴眼泪。
“那......我来代替他好了。”
伴跟着一声刺耳的尖叫，戏服缩成拳头般大小的一块，它在半空中几次碾磨、揉搓，一遍又一遍，将内里那些哭嚎的、告饶的、哀泣的东西碾压的粉碎。
刘叙樘和蒋惜惜面面相觑，脸上俱是惊诧之色。
“是她，必然是她。”过了好久，蒋惜惜才勉强从口中说出这几个字。
神哭鬼泣之声越来越弱，终究，统统规复了安静。戏服延展开来，它现在就像一方手帕那般大小，浑身缀满了“卍”字，收回凛冽的寒光。
一曲悲惨的歌从扈准的胸膛中奔涌出来，册页跟着这歌声来回翻动，收回唰啦啦的响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发兵，修我甲兵。与子同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发兵，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
就在这时，戏服的几个出口同时收紧了，它越变越小，布料盘丝缠绕，收回亮得刺目标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