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皆是惊骇,偷偷从眼角瞥了一眼程牧游手中的树枝,便踉踉跄跄迈开步子,盘跚着脚步朝前跑去,仿佛身后跟着的是大水猛兽,能在刹时将他置于死地。
“冥灵”落地,又被程德轩狠狠踩了几脚,枝条碎成几节,红云似的“叶子”也沾上了泥土,变成一灰玄色的泥团。
他身材颀长,温文尔雅,像穿越寒冬拂面而至的一缕东风。他不是他,但是这一刻,他与他的影子渐渐重合在一起,化成一个溶溶的剪影,粉饰在她的心上。
“兄长,”她安然阖上眼睛,不再挣扎,“兄长,我来陪你了。”
鳞虫在砂砾的裹挟中冒死扭动着身子,她身上那层淡青色的光晕不见了,全部身材暗淡无光,灰蒙蒙的,和一条浅显的长虫无异。她能感遭到这些砂砾将本身越缠越紧,将她遍及周身的鳞片撬起,再顺着上面的皮肉钻进体内......
话音未落,他的手俄然被人重重一拍,鳞虫重新掉落在地上,在砂砾中伸直成一团。
慌乱中,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冷峭中带着一点冷酷,“林镜隐,你是我碰到的最难缠的一个敌手,你身后,这人间倒是少了很多乐子。”话锋一转,那声音中蓦地多了几分狠厉,“可你多活一日,我便一日不能安睡,以是本日,只能送你一程,也顺带遂了你的情意,让你与他在阳间团聚。”
耳畔传来一阵狼籍的马蹄声,模糊中,仿佛有一小我影从面前闪过,如一道飘然的红光,罩在她的头顶。
“这是......这是甚么?棉......棉花吗?”程德轩盯着脚下的“泥团”,面露疑色,踌躇着说出本身的推断,俄然,他眼睛中亮光一闪,倒吸一口寒气,在程牧游来不及禁止的时候,转头望向已经被右耳打得毫无抵挡之力的老道,大声喊道,“道长,这树枝底子不是甚么冥灵,它是假的,是染了朱京的棉花,是他们用心造出来恐吓你的。”
“这是......冥灵?”
“妖道,你休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