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听到号令,鼻中喷出两股热气,忽而回身,将一根粗长的利角对准老道,龇开嘴巴,暴露内里如镰刀似的犬齿。
晏娘会心,嘴角爬上一丝狠辣的笑,她举头,眼睛悄悄合上,两臂在身后伸展,在一簇纯洁的光束的包抄下飞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老道两臂交叉,护于身前,眯眼望向虎兕,在嘴角抿出一个恶狠狠的弧度,口中不甘逞强地号令,“来吧,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结下的仇怨没又何止你们两个,我既做得出,就从没懊悔过,更不会惊骇,你们另有甚么花腔,固然使出来,我多年没杀生,恰好借这牲口来练练手。”
李德让微微一笑,忽而抬首望向雷电交集的苍穹,冲着上面拊掌三下,伴跟着他这个行动,雷鸣电闪刹时沉寂下来,乌云从天涯重新聚合在一起,像一张庞大的毯子覆挡住天空的每一个角落。
“她和我一样恨透了你,以是我帮她,就是帮我本身。”李德让冷冷的声音在院墙上响起,他冷哼一声,又冲电闪雷鸣的天宇收回几声蛇鸣,伴跟着他的呼唤,成百上千泥人从天落下,抢先恐后地朝火光透明的屋子冲去,毁灭熊熊大火,吞噬掉还在搏命挣扎的鬼符,把猖獗的、暗中的、罪过的统统全数毁灭掉。
晏娘迷惑着道出这两个字,又转头朝洞中望去,这一看,她微微怔住,不由自主朝后发展了两步:那被李德让称作“虎兕”的怪物已经跳到了洞口,它的个头是浅显老虎的四五个大,满身充满了黑青色的斑纹,四肢细弱,爪尖刺出趾外,尾巴像一把钢鞭在身后微曲扭捏。更可骇的是,它头顶长着一根独角,十尺来长,呈苍玄色,角尖闪着点点寒光。
说完,他嘴巴一努,俄然朝虎兕跃去,悬身于它的头顶后,双臂同时朝下一斩,在火光四溅中劈向虎兕头顶的尖角。
“轰”的一声,屋子坍塌下来,变成一堆碎石烂瓦。
虎兕见他来得俄然,伸开血盆大口冲上方吼怒一声,虎啸震天,连洞中峻峭的石壁都被这声吼怒震得纷繁坠下。但是下一刻,它却俄然不见了,晏娘只觉面前黑影一晃,那虎兕便没了踪迹,只能发觉到脚下隆隆作响,如打雷普通。但是很快,声音消逝,洞里又变得一片死寂,仿佛那怪兽从未呈现过。
她看到院子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洞,直钻地底,模糊可见上面闪烁的红光。未几,那洞越裂越大,青砖顺着裂纹纷繁落下,砸向地心,惊起一阵降落的吼怒。又过了一会儿,一个斑点渐渐映入晏娘的视线,它仿佛正踩着翻滚的岩浆从下朝上跳,每跳一下,大地便跟着颤栗一下,若非王家建在火食希少的近郊,恐怕现在已有大片民宅毁在这庞大的震惊中。
晏娘将嘴角的血迹狠狠抹掉,咬牙笑道,“好,明天我们就放下前仇旧怨,联手将这妖道肃除。”
老道见泥人奔来,目露凶光,胳膊朝天空一举,震飞两只袖子,暴露健壮乌黑的双臂,“蹭蹭”几下,便将三四个泥人打得粉碎。可就在他用心应战之时,更多的泥人却从他身边“簌簌”掠过,朝屋内冲去,扑向那些纷飞的鬼符,将它们吞进腹中、摁在地上,另有一些则被泥人捏碎撕烂,抛向房顶的烈焰中。
老道大吃一惊,吃紧回顾,望向已经乱作一团的屋内。现在,程德轩已经被大火逼出屋子,王时云也连拖带拽的把王卫亭从屋里拉扯出来,两人脸上的神采和他一样,充满着惊骇和不解,痴痴看向屋中那番混乱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