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果毅推却不过,饮下了那杯茶:“某免得了。”
李徽也便不再劝他喝药,又道:“不喝药汤,也总得进些吃食罢。不然脾胃孱羸,只会病势更沉。如此再过几日,阿爷便只能饮白粥,甚么荤腥都沾不得了。”
“大王放心,何都尉与某必然会完整地查清楚!”陈果毅再度表忠心,“昨日三司也曾经扣问过此案的一些细节,他们确切派了很多御史、司直、评事往商州查案。不过,到时候,跑腿的、受他们调派的,还是某等!”
一时候,整座长安城内,皇家父子兄弟的动人交谊便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李徽暴露了对劲的笑容,亲身给他斟了一杯茶:“如果有甚么动静,固然都奉告他们。这也是你们的职责,不必难堪。不过,同时须得趁便誊写一份与我。来往送信也不必坦白,光亮正大地差主子送到长安濮王府便可。”
陈果毅笑着应道:“这些土仪不能算作见面礼,而是何都尉以及某等送给大王的赔罪。都怪商州境内统领倒霉,才让逆贼寻得了空地,竟然敢胆小包天刺杀濮王殿下。渎职而至的错误,一向令何都尉以及某等心中又忸捏又悔怨。再者,这确切只是商州土仪,而非甚么过分金贵的礼品。只望大王能收下,某等内心才气略微好受些。”
“既是何都尉与陈果毅诚恳诚意赔罪,我便收下了。实在,我感觉,此事错不在折冲府。如果必然要说渎职,发放过所、考证过所的衙门才是渎职。”
陈果毅微微一怔,回道:“某地点的折冲府并不卖力洛南县的番代征防之事。不过,这洛南田氏之人,也曾打过几次交道。听闻他们也是《氏族志》上的小世族,但很多年前便式微不得志了。现在他们家中官职最高者,也不过是洛南县的县尉罢了。这类小世族,多数骄贵自大,又郁郁不得志,提及话办起事来一点也不利落!”
李徽一向将兄长老友送出长安城西南的安化门,这才策马返回延康坊,趁便差人去将商州那位陈果毅请过来。
“阿爷可好些了?”李徽坐在他床榻边,看了一眼中间半点未动的汤药,劝道,“阿爷还是将药汤喝了罢,不然如何能尽快病愈?”
未几时,吃饱喝足的李泰便已是昏昏欲睡。临睡之前,他还不忘千丁宁万叮嘱:“大郎不在,这件逆案便由你去盯着!另有,你在我跟前这般孝敬,如何在你祖母跟前就甚么也不伸手?!祖孙之间,哪有甚么避讳的?不过是喂喂药、喂喂食罢了!若不是你祖母每天都赶我……我……”
“某不算是长安人,而是雍州人。”陈果毅利落地答道,“家中离商州不远,自幼便非常晓得商州的风土情面。厥后机遇偶合,得了这个折冲府的校尉之职,因考课得上上之评,右迁后继任果毅都尉。算起来,某在商州也已经待了将近二十年。”
陈果毅按捺着镇静与冲动,拍着胸膛包管:“大王固然放心!就算不在统领当中,何都尉与某也必然会将这洛南田氏之事查个清楚明白!!”新安郡王都已经提点到这个份上了,他如果再不接过这番美意,岂不是痴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