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重风决定再接再厉，“那郡王可晓得你的赋性？！哼，他该当是被你谦谦君子的模样给骗了罢？不但仅是郡王，连长宁公主、天水郡王这些金枝玉叶也都被你这个伪君子给欺诈了。”
待到宴饮的那一日，王子献与杜重风都早早地来到了弘农郡公府。拜见了杨士敬与韦夫人以后，杨谦持续带着他们旅游自家的园林。许是因上回王家兄弟来时所出的不测实在有些伤颜面，此次旅游竟然格外安生，连一个明里暗里来看新婿的杨家小娘子也未曾得见。甚么贴身侍婢、乳母傅母等，亦是偶尔才气瞧见几片衣角。
王子献只作听不懂他的表示，还是泰然自如：“不错，杜十四郎切不成妄自陋劣。你的才调与品德，京中那个不知、那个不晓？说不得哪一日，国朝最年青的甲第状头之名，便落在你身上了呢？”
闻言，杨八娘的目光闪了闪，终究忍不住透暴露了真正的心机，抽抽泣噎地低声道：“不是另有……不是另有宫中那位么……儿如果要嫁，便定要嫁这天底下最高贵的男儿！！”
同一时候，杨家正院内堂当中，杨八娘伏在韦夫人膝上，含着泪哽咽道：“甚么少年甲第状头，也不过是补了个县尉的缺罢了。且不提校书郎了，便是正字，也比他阿谁县尉好听些！！”明经出身的新科举子，凡是被封为正字，论品阶与京县尉相称，比之校书郎天然都次了一等。
“王兄可别再说如许的话了，我都惭愧得不敢面对你们了――在两位堂堂的甲第状头面前，我不过是徒有浮名罢了！”杜重风忙推让道，脸上皆是苦笑。
“谁敢瞧不起我的师弟？若真有这般眼界局促之辈，自有师兄替你出头！”杨谦佯作大怒之状，似笑非笑的目光却在王子献身上转了转。
仅仅几日以后，太极宫便传出了杜皇后的懿旨：一则放出百余名年纪在二十余岁摆布的逾龄宫人归家，许她们自在婚配，以彰显皇家之德，规复阴阳之和。二则正式奉几位太妃迁入高祖曾居的别宫，王太妃、杨太妃、燕太妃等皆在此列。曾经奉侍过太宗的低位嫔御则或凭借这几位太妃为生，或可往昭陵守陵，或可挑选削发。三则采选才德出众之女子充入后宫。
一时之间，长安城内统统宴饮上议论的都是这个话题。当然，绝大多数人都并不体贴放出宫人、太妃迁宫之类的事，“采选女子”清楚才是这份懿旨的重中之重。如何遴选、谁来遴选、终究谁能入宫等等题目更是引得人们争相猜想。旁的不提，那些在闺阁当中很有隽誉的小娘子们究竟可否花落太极宫，便足以令人津津乐道了。
“阿娘也说，那是几十年后的事，并且他也一定就能成为服紫高官。”杨八娘抽泣，“说不得，儿白白跟他受了几十年的苦，终究只能挣个五品的县君呢？呜呜，倒不如嫁个带着勋爵的，今后像阿娘一样，封作郡夫人乃至国夫人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后，内宅中波澜澎湃的又何止是一家一户？又何止是式微世家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