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仓促而至,身上天然并未带多少财帛,也没有带上主子,便只留下了名号,让店家送到府中去。听了濮王府与越王府的名字,店家不由暗自抹了抹汗,悄悄给他们抹去了高价,不敢赚亲王府的钱。与两大亲王府比拟,王家便非常寒酸不起眼了,但所买的头面金饰加起来也稀有百金之巨,令店家与伴计均不由得为之侧目。
不管在何时,西市都是到处人潮澎湃。与达官朱紫们常来往的东市分歧,这里几近见不到多少世家大族的宝马豪车,满目皆是各种百般摩肩擦踵的人们。乌发乌眼的汉人算是平常,头发眼眸乃至皮肤五颜六色的胡人亦是到处可见。
“店家再取些小娘子们爱好的头面金饰来瞧瞧。”李徽道,“我们有位mm不日便要大婚,筹算再送她些压箱底的金饰。”
“子献?”李徽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若论起经济碎务之事,他天然不如王子献,因而朝身边人看去。据他所知,王子献固然将经济碎务之类的事都交给了孙榕与孙槿娘兄妹打理,却也绝非不通此道之辈,只是从未将心机放在这些上头罢了。
少女几近是欣喜地转过身,掀揭幕篱,暴露泪水涟涟的娇美脸庞:“大兄!”
因而,少年只能无法地望向戴着幕篱的少女,甫要再言,便听少女低声道:“本日天气已晚,先住下来罢。明日一早,再过来拜见宋先生也不迟……宋先生该当晓得……”她声音压得极低,几近听不清楚。
因着提及了西域商路,他们三人便又去了几家胡商店子,看一看他们的香料、宝石、葡萄酒以及其他货色。直到西市要封闭的时候,他们才牵马分开。李璟策马回越王府,李徽与王子献则并辔前行,带着新买的葡萄酒,往延康坊藤园拜访宋先生。
至于天水郡王,盯着那些盒子里的金饰看了半晌,苦着脸道:“阿兄,我们不如直接送几百金给玔娘压箱?如果送金饰,她也一定会喜好。直接送几百金,到时候她看中甚么便买甚么,岂不是两厢便宜?”
少年郎顿时面露难色,门子便又道:“看你们风尘仆仆,应当是刚入长安,尚未住下来。不如先将家人安设安妥,再来求见王郎君也不迟。并且,实话实说,王郎君不堪扰动,已经搬离了藤园。现在在藤园中住着的,只要宋先生。”
门子见状更加警戒,退后两步:“如果你为了见王郎君而来,又何必带上自家的小娘子?”并非他不通情面,而是那些榜下捉婿者曾使出无数手腕想见王状头与宋先生。给财帛想进藤园的人每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更有大胆的小娘子竟穿戴丈夫衣,想跟着一群年青文士们出去瞧瞧王状头。
但是,这并不料味着西市便没有能够入眼的宝贝。来高傲唐边境以内的行商带来的珍奇,特别是源自西域商路千万里迢迢送来的香料与宝石,足以留居处有人的脚步。西域胡商的大富以及汉人巨商的豪侈,或许较之很多世家大族都更胜一筹。若非礼法所限,他们的吃穿用度乃至与王公贵族无异。
因而,天水郡王便挑了套错金红宝头面,看起来最为华贵喜庆。对于他的审美,新安郡王无言以对。王子献则微微一笑,也挑了两套看起来不错的白玉头面与宝石头面,又在他们二人并未重视的时候,买了一枚男人戴的羊脂白玉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