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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眼中,清楚还带着方才的缠绵之意。只是斜睨过来,便仿佛隐含着无穷的风华与浓情,刹时就让人堕入到方才抵死缠绵的情境当中。王子献眯了眯眼,勉强按下心底蓦地升腾起的火焰。
此夜,长安城中不知有多少人一向展转反侧,难以入眠——或因仿佛唾手可得的繁华繁华而冲动不已;或因心底图谋多年的野心更进一步而欣喜难耐;或因即将落空统统的害怕而烦躁不安。
直至夜色已深,两人才仿佛满足普通端坐下来,乌黑的长发披垂,都带着丝丝缕缕潮湿之气。王子献顺手拿起长巾,正想给身边人擦干头发,李徽却因顾忌正命人端上夕食的张傅母之故,斜了他一眼。
如果安插在安兴长公主府中的那颗棋子能传出动静,该有多好。不过,他们费了无数力量,才送了一颗暗棋进入公主府中,绝对不能等闲因这类小事而折损。这类暗棋,只能在关头的时候用,方能窜改时势与情势。
“两盏茶?”李徽拧起眉,“为何时候如此之短?杨贤妃此时正在气头上,安兴长公主怎能够三言两语便停歇此事?”不错,他一向等着的,便是杨贤妃派人向安兴长公主发兵问罪,二人完整分裂的动静。毕竟,保举杨八娘入宫的不是旁人,恰是安兴长公主。此举也足以申明,她在杨贤妃与弘农郡公府之间做出了挑选。
他们用完夕食以后,张傅母很快便带着侍女们退下了。偌大的府邸内,灯光渐次燃烧,隐入了暗中当中。许是过分闷热之故,李徽与王子献迟迟没有睡意,因而悄悄地分开了寝殿,来到后园当中乘凉。
不但前去弘农郡公府做客的王子献正不辞辛苦地来回驰驱,劳累不休,便是待在濮王府中的李徽亦是迟迟没有寝息。几近每隔半个时候便有部曲悄悄回府禀报动静,太极宫与安兴长公主府之间的最新意向始终在他的把握当中。
当然,遗憾的是,以他目前的身份,尚没法干与濮王府中之事。除非获得张傅母的同意,不然他连李徽身边的侍婢、奴婢亦是半点都动不得。
一名身形娇小的侍女悄悄地蹲在花木当中,遥眺望着那人一来一去,寝殿门再度缓缓封闭。她的资格实在是太浅了,底子没有任何机遇靠近安兴长公主。就算是彻夜这类悄悄潜入寝殿四周的机遇,亦是可贵一遇。但是,饶是如此,她仍然得不到任何有代价的动静,乃至不知彻夜来访者的身份,更不知此人意欲何为。
见他返来了,王子献主动上前,帮他解开襕袍换上常服。当然,在一解一换的过程中,免不了偶尔缠绵一番。缠绵着缠绵着,便免不了耳鬓厮磨,意欲更靠近几分。因而,不过是换身衣衫罢了,二人竟足足换了一个时候,而后又在浴房中待足了一个时候。
“或许,我血脉中确切流着弘农杨氏的血罢。到底不但愿堂堂一等关中郡姓就此消逝,再也没有一丝血脉留下。至于其他,且不焦急。先看宫中这两姊妹如何争斗,或许会成心想不到的转机。”
这位贵主行事一贯不成用常理来推断。就像之前他们都觉得,安兴长公主在表姊与表妹之间不会等闲做出挑选——毕竟她既需求杨贤妃在宫中替她刺探动静,也需求弘农郡公府作为她的仰仗。但是,也不知杨八娘究竟与她说了甚么,两人不过见了一次面,她竟然便承诺保举这位表妹入宫,还将杨贤妃完整瞒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