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不由迷惑道:“这与杜十四郎何干?”
“这位裴娘子的脾气,长安城中几近没有人晓得,我们亦只能临时按兵不动。”长宁公主柳眉微蹙,“当时阿娘亦是踌躇了半晌,才承诺下来。毕竟,现在阿爷的后宫中人数也算不得太多。”天子后宫中,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不管高位或职位的嫔妃,人数都并未满,天然还可持续采选。
李徽实在不忍心打击兴趣勃勃的堂弟:或许杜十四郎的感受与你完整相反呢?
就在他们二人冷静地持续等候荆州传来动静的时候,太极宫中却倏然响起了一道惊雷,令长安城中统统高官世族都为之一震——
几年之前,当文德皇后驾崩之时,太宗文天子便决然公布圣旨,将嫡长孙李厥出继楚王一脉。而废太子李嵩因脾气暴戾,举止不端之故,被勒令削发。如此,本来绝无能够摆脱风风雨雨的废太子一脉终究得以保全。固然心中不舍,但李厥与其母苏氏都明白帝后二人的苦心,远远地分开了长安。至于李嵩究竟是否能想明白,心中是否还留有痛恨,便谁都不晓得了。
李徽瞥了他一眼:“比来你与杜十四郎仿佛走得很近?”
李璟嘿嘿笑起来,将他们之前所约说与她听:“不成,我们已经给杜十四郎出了主张,作为回报,他不管如何也得帮一帮我们。从速些,给他想个新的任务罢。他日我便亲身去奉告他。”
中间的天水郡王听了半晌,终究回过神来:“嘿嘿,杨老儿想做个媒人,却被杨贤妃截了去?某些人的运道可真是不错——咦,这不是便宜了杜十四郎么?”
出继楚王以后,李厥便成了远支宗室,对皇位再也没有任何威胁。李嵩则更不必提,废为庶人以后又削发,尘缘皆断,与人间因果再无干系。但饶是如此,也有人并不筹算放过他们。还是想借着他们的名号,行大逆不道之事。毕竟,论起血缘,李嵩确切是先帝前后的嫡宗子,而李厥则是他们目前独一的嫡子嫡孙。
“你说得是。”李徽略作沉吟,“就算是此动静传入了叔父耳中,也不过是平增猜忌罢了。并且,说不得令叔父最为顾忌的,便是二世父与我阿爷。”他们的仇敌极其善于栽赃谗谄,说不得信中的遣词造句便能令叔父生出警悟之心,而后顺势给越王府或濮王府安些所谓的“证据”,便可将他们一并撤除。
“他也是个极其风趣的少年郎。”李璟笑道,“与他提及话来,不会感觉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