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娘做错了甚么?不,她甚么也未曾做错,情窦初开并不是错,想要与情郎相守也并不是错。错的是当初误结的孽缘,错的是他们不敷强大,仅此罢了。
“你明白便好,去罢。”杜皇后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殷切与怅惘,“我曾经……也想让这孩子获得我从未获得过的统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太无能了……”她曾经也是豆蔻韶华的少女,曾经也具有过对婚姻的期盼。细心想来,女儿所求的,分歧样是举案齐眉、比翼/双/飞/、心有灵犀、相守平生么?但是,作为母亲,她竟然有力成全她。
“阿兄放心,我如此仇恨她,毫不会成为她那样的人。”说罢,长宁公主举步缓缓前行,李徽随了上去。
这一刻,李徽很清楚,长宁公主已经做出了她的挑选。
“……”李徽拧紧了眉。
但是,他就能够忍耐落空王子献的结局么?
待杜皇后带着依依不舍的永安公主分开以后,李徽在早已落尽繁花的桃林中找到了长宁公主。
李徽悄悄叹了口气,却听她又道:“但是,我从未现身与他见面。有一次,他瞧见了跟在我身边的宫女,欣喜万分。但我仍然避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他四周寻觅,而后满怀失落地分开。”
略停了停以后,她几近是自言自语道:“不,或许应当怨我本身。不该在明知有婚约在身的时候,还如此情不自禁。但是……情不自禁,当真是错了么?若没有这两个月的情不自禁,我这平生恐怕永久都不会晓得,情究竟为何物。”
“悦娘仍不肯见我,玄祺,你再陪陪她罢。”她悄悄叹了口气,“我又细心查了查王三郎,那确切是个好孩子。心肠仁慈,脾气率真,待人热诚。并且,再过几年,说不得便能像他阿兄一样一鸣惊人。悦娘的目光,确切不错。”
“只是,不管他有百般万般好处,悦娘也不成能嫁给他。”杜皇后又道,充满了无法,“这些天我已经旁敲侧击问过燕太妃,是她亲身求的这桩婚事,如果出了不对,她毫不会善罢甘休。燕湛与成国公府就指着这桩婚事翻身,也满心恨不得悦娘明日便能降落,互惠互利。而贤人也已是经不住燕湛的一再哀告,过些光阴便要下旨开端过六礼了。玄祺,你该当也明白,成国公府虽目睹着式微,却毕竟是大族,仍具有很多人脉。”
“悦娘,你没有错。反倒是我,应当对你道一声‘对不住’。”李徽禁不住接道,“如果我能更强大一些,或许便能劝服叔父与叔母……也能庇护你,让你不必因各种威胁而向成国公府让步。如果我充足强大,便能够让你随心所欲,能够让你像祖母所等候的那般欢愉地度过此生。”
闻言,长宁公主侧首望向他,双目微微一动:“阿兄,你不过是宗室郡王,而我才是大唐的嫡长公主。如果论庇护,也该由我庇护你才对,也该由我来庇护阿娘和婉娘才是。”一刹时,她仿佛想通了甚么,又仿佛放下了甚么,更仿佛认同了甚么――
而如果他能够早些复苏过来,早些觉悟这个事理,是否就能竭尽所能,帮忙悦娘得偿所愿?明显当初是他解释给她听,祖母的遗命便是让她“随心所欲,不逾矩”,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孝道与伤害锁紧,暴露鲜血淋漓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