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献望着她,寂静不语。但是,心底却已有沸腾的暗潮迅疾地涌动起来。
就连想盯着他持续培养兄妹之情的王洛娘亦是寻不着机遇,平白生了好几场闷气。王昌听闻以后,斥责她过于率性,不该打搅兄长的闲事,令她不由委曲得哭了起来。而小杨氏不得不暗里开解她,也不知说了些甚么,竟教她含着泪又笑了。
王湘娘公然对内宅中之事格外体味,未几时便无声无息将他们带进了曾氏住的院子。这间小院子位于后园的角落里,偏僻得连台阶上都生了青苔,院中也长满了各种杂草,仿佛向来没有人清算过。不管是正房或是配房,都显得有些破败,仿佛多年未曾补葺,却擦得非常洁净。
自此以后,她遇见王湘娘时,更加不将这个mm放在眼中。不过,也正因她自发得姊妹二人如同云泥之别,懒得与王湘娘“计算”,亦不再跟着性子欺负于她了。
“不,我信。”王子献倏然转过身,背对着她们。他嘶哑的声音中似是含着些甚么情感,仿佛寒冰底下藏着沸腾的火焰:“庶母这份恩典,我记下了。湘娘,好好照顾你嬢嬢。作为这份恩典的回报,你们母女二人此后的糊口,便由我来卖力。”
“大郎君不信?”曾氏长长一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奴又何必在临死之前……编出这个故事来棍骗你呢?”
“那妇人叫得真是惨痛,身上尽是猩红的血……月光照在她脸上……她竟然是……曾在小杨氏身边奉侍的贴身婢女砚娘。奴听她嚷着,腹中的孩儿是阿郎的,她绝没有私通男仆,她要见娘子……”
王湘娘遂在前头带路,王子献居中,庆叟、曹四郎紧随厥后,格外警戒四周的动静。稍有风吹草动,二人便恨不得立即扑将出去,将伤害毁灭于未起之时。
“贱妇!毒妇!我明白了!你是想撤除我!你想斩草除根!你觉得撤除我以后,你私通姊夫的事便再也没有人晓得?!你觉得再也不会有人晓得,你是用心让大娘子发明的?!你觉得再也不会有人晓得,你是用心在她坐胎不稳的时候悄悄地去见她,哭着下跪让她成全你们这对奸夫□□?!你就是想气死她!想让她一尸两命!!你这黑心肝的毒妇!!”
“好,那你在前头带路。”王子献略作思考以后,便做出了定夺。以他的直觉,小杨氏不成能在王子凌与王洛娘眼看着就要说亲的时候,安插如此低劣的圈套想冤枉他乱伦,置他于死地。这类时候,他的名声如果坏了,百口人都将申明狼籍,一损俱损。并且,以王湘娘的聪明识相,也绝非等闲受她节制之辈,不成能为虎作伥。
曾氏细心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郎,悄悄笑了起来,脸上浮起了些许赤色:“传闻中的王谢后辈,或许就该是大郎君这类模样罢……”她咳嗽了两声,不待王子献接话,便又道:“想来,大郎君或许会感觉有些奇特,这么些年来,奴都不过是个陌生人,又为何俄然要暗里见你……”
“……”在王湘娘的轻唤声中,曾氏缓缓地伸开眼,“大郎君来了?”
“传闻大郎君得中新科甲第状头,主子有勇气坦白此事。不然,奴宁肯身后不得安宁,也不想缠累大郎君。”曾氏苦笑道,“这些年……奴看着大郎君挣扎求生,活下来已是极不轻易了。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大郎君冒险……去对于阿谁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