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前两日接到你的信中曾说,想顺道去一趟商州,你如何却先回了长安?”
“好!”王子献也朗朗笑起来,再度举杯。
“天然是胡人的礼节。”王子献安闲地回道,仿佛方才所举不过是一时冲动,涓滴不感觉难堪,“只因见到你过分欣喜,以是一时候有些健忘罢了。”拥抱所爱的滋味如此之动听,他几乎完整沉浸此中,暴露了马脚。只可惜,时候还是太短了些,他尚将来得及细细咀嚼,怀中便已经落空了温度。
“从商州到长安,也不过是几个时候罢了。出了秦岭以后,总感觉你我之间已是近在天涯,实在是等不及了――以是,与其仓促赶去见他们,倒不如先返来见你,以慰我心中的思念。如何,你不感觉欣喜么?”
浑身都覆盖着好友的气味,李徽这才发觉现在的姿式似是有些不对劲。便是久别相逢,这般靠近得有些狎昵的行动亦是有些分歧常理。因而,他禁不住悄悄一挣,从王子献的怀中脱开,笑道:“你这是从那边学来的礼节?我如何不知,老友久别见面之时,还能如此施礼以示思念?”
八角亭内,二人饮着酒,畅快地谈笑着,仿佛他们向来没有别离过。笑语当中,分离所带来的些微陌生也垂垂地化为乌有,他们再度寻回了畴昔的密切与默契――不,或许是比畴昔更甚一筹的密切。
“‘心有灵犀’,呵,饮胜!”
王子献垂目打量着,轻叹道:“这但是当年我亲手酿的?”
“你当我未曾见过胡人么?”李徽似笑非笑。长安城中各种胡人不知凡几,特别西市四周更是住着很多胡族豪商,西市的各种店铺食肆亦是颇具西域风情。因延康坊就在西市中间,每日坊中来交常常的行人几近有三成都是高鼻深目标胡人,他天然对胡族民风并不陌生。一向以来,他都从未见过胡人们见面便相拥在一起的。
王子献笑着回道:“先生是老顽童的脾气,夙来都是心口不一,故而不必太在乎他的言辞。”宋先生亲眼看着他骑马远去,也不过是在背面啧啧有声罢了。大抵没有人比先生更清楚,这两年不足,他究竟有多顾虑这个远在长安之人。以是,先生该当比谁都明白,他飞奔而去时的冲动与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