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难受。
南亦手上的力道不小,白言尔挣扎不了。
她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但他用心恍惚了时候也是究竟。
白言尔娇媚的眼眸有些红,上挑的眼尾在此时很有几分软软濡濡的荏弱,鼻梁挺直,红唇却倔强地抿着。
张阿姨絮干脆叨地在说甚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出来。
“我帮她跟你说声报歉……”南亦垂眸看着白言尔摆出了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感喟,有些心疼,“言尔,不必这么敏感。”
她渐渐地抬起了头。
“甚么事?”
南亦俄然间明白了题目出在那里。
张阿姨看了三人,她向来口无遮拦,也没感觉白言尔妈妈受伤的事情,有甚么不能说的,“言丫头妈妈受伤了,她男朋友说要给她妈妈缴费呢……”
白言尔悄悄地扯了下嘴角,不想说话。
南亦冷冷道:“不要说气话,你如果爱钱,就不会剪卡了。”
但他对抽泣的女孩,却手足无措。
内心又是心疼又是惭愧。
模糊泛白。
南亦不晓得该如何描述这一刹时的感受。
他的心脏疼得收缩。
南亦安静地说完,神采未变地搂过了白言尔的肩膀,她身高不矮,但是在他的怀里,就变得很娇小了。
“言尔,我得为我之前对你说的话,说抱愧,当时候吵架,我用词太狠恶了些。年三十删了微信,又同意分离,也是我的错。提及来也好笑,我比你大了这么多岁,还跟一个小女人计算,的确老练。抱愧,你情愿谅解我么?”
因为那一掌,伤口青肿了起来。
南亦长于法条,工于逻辑,善于庭辩。
南亦双手放在了玄色风衣的兜里,站在了白言尔的身后,看着她掰断了那张卡,然后毫不包涵地将卡扔进了渣滓桶里。
南亦的声音停了下来,微微侧身。
纸币悄悄飘飘地落下,飘摇着。
她走过来,“你们在做甚么呢?谁住院了么?”
他确认没有收到任何的动静,年三十早晨的白言尔的确也很奇特。
“没有。”
南亦的声音莫名有几分挖苦。
南亦轻声说:“真的,言尔是个好女人。”
他没有立顿时前。
顾如有些被吓到。
白言尔自嘲一笑,闭上了眼睛。
南亦的手又大又清楚,他按住了,淡淡道:“别动,忍耐一下就好了。”
她说的洁净利落。
她不敢转头去看南亦的神采,也不想去看,她不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的怜悯。
现在也是。
她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佛穿越了时空,她又变成了雪山上阿谁无助的雪崩幸存者,他悄悄地哄着她,和顺地哄着她。
她说着拿出了几张现金,晓得白言尔不会收,用心递给了张阿姨,“这是我给言尔妈妈的……”
白言尔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眼眸里的情感有些庞大。
她被气得有些说不出话,只感觉胸口更加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