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心与她对视一会儿，看到她的眸子因为阳光而变得褐黄。轻风拂起她脸上的细细发丝，就像畴前红娘子在君山脚下的木亭中时一样。
“那是天然。”
刘公赞一笑：“也是的。但这件事另有分歧。心哥儿，她要的是你的妖元化身，而不是你这小我――你该想获得她想要做甚么。”
然后他又坐一会儿，筹算起家。
两小我坐稳了，闻声前头的车官恭敬地问：“仙师，可好了？”
白云心笑笑：“我还觉得因为李淳风的事，你得跟他们再大闹一场――或许打到幽冥去呢。”
两人便一同浅笑起来。
“提及来……她的君父算是死在你的手上。以后没了你，她去同你母亲住在一处。说是奉养也不为过――这世上世俗人家儿媳应尽的本分，也算都尽到了吧。不然你不会五年间去只去看了你母亲三次。因为她叫你放心了。”
李云心摆摆手：“这世上别人如何和我没干系。”
白云心微微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肚兜。上面绣一朵盛开的牡丹，绣工不算很好。
“有你一点妖元的化身。”
“哦。”
“好了好了。”该是不苟谈笑的车官探出头喜气洋洋地说，又翻开车门跳下来，对那男人长揖一礼，“有劳仙师！”
“一点小事。”刘公赞笑着说，“该是这车里的甚么刻符出了点题目。可我没瞧明白，就干脆画了个符印上了。能跑起来就好。”
“好。”李云心接过肚兜，收进袖中。
李云心一笑：“糊口需求典礼感的嘛。并且有蔷薇了。”
李云心收回目光，向山坡下看去。
“算了。”李云心轻叹一口气，“如许挺好。”
他的身边有一块在这夏季暖风中仍纹丝不动的布。布上躺了三个青瓷酒瓶儿，另有两盘吃了一半的小菜。看起来不是驰名的酒楼徒弟的厨艺――那菜丝粗细各别、是非不均，仿佛模样也不甚适口。
“……啊。”她沉默一会儿，“恭喜。”
“有我一点妖元的化身。”李云心说，“这事儿，闲鱼也晓得。”
他怔住。隔半晌才微皱了眉：“你是指――”
“让我想一想。”他当真地说，“给我点时候。”
……
刘公赞哈哈两声：“他先前气你将他和李淳风一同杀了，当时连句话都没有。可都五年了，如何的气也都消了――你猜本年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甚么？”
他顿了顿：“何况那人现在被束缚在一个罐子里，大抵要刻苦遭到这天下毁灭。比死了更痛苦。”
但他没有走下去，就这么远远了望一会儿、重坐下了。
……
“――谁叫他是我妹夫呢。”刘公赞笑着点头，“那天他也会来的。你不要担忧。倒是洞庭君，我一向没找到。”
已是隆冬。坡上的野草碧绿，在风中涌起一波一波的浪。更远方、一片桃林掩映处，有一座农舍。
“这是……”
说话的工夫两人也上了车――车厢里宽广，气味也不算难闻。靠窗有两条牢固的长凳，能坐上三四十人。可瞧见他们两个的穿着、又瞧见刘公赞先前做的事，百姓们便都聚到车厢那一头去了，自发为这两位朱紫留下充足的空间。
新筑的官道旁有一个木亭，亭边立有一块石碑。其上刻着“青州宁远站碑”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