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对峙了十几息的时候，白散人才深吸一口气、略略后退了一步。
然后又叹一口气。
这些日子，火堆越来越多了。
睚眦瞪着眼睛，看看那地上的人君尸首，又看看李云心。
那么就是他现在身处的这妖魔天下的模样了吧。
“三岁小孩都晓得。是吧？”他打断白散人的话。然后略想了想，又笑眯眯地看他，之前脸上那种阴沉狠厉的神采全不见了，倒像是在看一个甚么挺风趣儿的人，“以是你想晓得，我能够奉告你呀。”
人类天下……才是这个实在天下当中一个虚幻而特别的气泡吧。
而后又转头去看白散人。
“白少爷不肯意说。因为你也清楚，要论智谋，玄门的人比我们强很多。虽说玄门的人也不算很聪明——要说战计，能够凡人的皇朝当中的将军都比他们要精通。但是仙魔之争又分歧于凡人的战阵，在大局上玄门的那些战略也就充足了。”
说了这话，恨恨地转头走出门去。
这宫殿依着一条地下河，本没有门路。但这些天一些妖王偶尔来殿前为着一些事情闹，渐渐地也就踏出了一条路来。现在这条路上……竟走来了一个女人。
这白散人……常日里自夸战略无双、算无遗策。可到了现在再同他这九弟一比……
“那就是了。”睚眦笑起来，“何况我这九弟，也一定就存了坏心机。即便存了坏心机，看清了情势，也一定会脱手。看开些——这是大局、局势。不是两个妖魔之间的争斗、抢地盘。倘若对一小我不放心就不消——这世上那里另有能用的人？”
而这些妖魔平时的平常，就去四散出去，阻击那些往通天泽运送红土的车队。李云心见到了一些他们带返来的“战利品”——从蓉城的红岭和其他矿区开采出来、将要为云山弥补“土气”的东西。
“换个脑筋浑沌不明事理、却又自发得聪明的——内心晓得你此前令人同他作对，现在又跑来送这些东西给我看。但是却并没有甚么切当的言语证据、只要这么一段恍惚的影子，定是要感觉你已经失掉了明智、用上如此差劲的手腕要栽赃谗谄他了。”
他瞧了一会儿，抬眼看白散人：“不要搞那些闹剧了。”
……
因此又往一旁避了避，沉声道：“有事？”
睚眦笑着摆摆手：“天然晓得你没有。只是白少爷……不要看轻了我那九弟。他作弄起人来，可防不堪防。他对于你这一招，我猜也只是随便起了性子，顺部下一步闲棋罢了——可你就差点中招了。我曾经就在陷空山吃过他的亏——同那邪王白斗了一场。”
或许是因为……妖魔实则比修士更有情吧。
“等这些家伙十足死光光以后，我就会用一个大阵把这些怨气都转化成妖力——赶在你们用这个甚么关元地穴消化掉之前，十足享用了。到阿谁时候我从真境一跃成为太上的大妖魔，莫非还怕你们找我寻仇么？”
白散人听得满头盗汗，忙叫道：“并没有！”
睚眦便在内心低叹了一口气。
“哼。”李云心冷哼一声，晃了晃身子，又现出人形。然后往中间走开几步，避开地上的血污，冷眼看白散人，“前不久你还尾巴翘在天上说我不成器，到现在又感觉我有才气在你和我二哥眼皮子底下，把甚么怨气妖力都享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