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老太太先还不明白,只说这眼看要过年了,女人怎能远行?再说女人还在守孝……
若不是莪姑奶奶生前调-教的,那这位亲家的女人可真是不成小窥啊。
想明白了这些,赵二管家神采不复方才的严厉,赵大有窥着,也悄悄松了口气。这趟差事误了时,内心本就忐忑,想着要重罚的时候就推说大雪封路,同那六位护送的都套好了口。现在见赵二管家这模样,应当算是用不上了。
看门的两个没敢担搁,一个留下只让车把式等等,另一个一溜烟的跑进二门报信去了。
赵二管家拧了拧眉,本觉得此人初三之前就能到了,这迟了两天不说,又赶上二老爷家的那位姑奶奶撒泼回娘家闹腾,老太太二太太正闹心呢,那边又得费上一番周折。也罢,这也不是他该担忧的事,到底还是内里那位大管家去伤脑筋吧。
就如许,刘氏伉俪两个打发了小子连夜进京,给赵家的二夫人送了一封信,不出半个月,赵家就来人了。只说赵家老太太驰念外孙女了,要接去住一段时候。
赵二管家急仓促赶来,却不见粗喘,显是会些拳脚。只扫了一眼华盖马车,马车里静悄悄的,车门车窗都蒙着厚厚的棉布帘子,车窗方才似被掀起了一条细缝,赵二管家扫畴昔的当,已经又被盖严实了。
事情至此,常嫂子早已经把之前三四分骄易的心机减去了两分,只这女人年纪还小,莪姑奶奶又在昨年去了,亲父尚在,却有两位庶母和一个庶出的mm两个庶出的兄弟,她又没同母兄弟撑腰,此次被接到赵府来也是因着老太太驰念,中间碍着莪姑奶奶的干系,辛家才肯让她进京。比及这个年畴昔,归家以后,还不晓得会得个甚么因果。
马车入了城,便不如在城外普通奔驰,只顺着南大街一起向下,赵家的府邸就在南大街的底端,占有了整整半条街的位置,是前朝一个王爷的宅院,当初八大姓有四家都在南大街扎根,现现在只剩下一个赵家,除了灭门的弓家和宣家,宋家也在前年遵当明天子令,迁到了北大街,虽有所抱怨,却毕竟没敢违背。赵家收了弓家的宅子,打通了两家之间的隔墙,宅子外加筑院墙,将占地达到两个郡王府的地界都圈到了内里。赵家人对劲,宫里的太后与贵妃倒是明白人,隔天就下了懿旨怒斥违制,赵家人立即偃旗息鼓,再不敢有甚么大行动。这让正摩拳擦掌,奏折都写好放在案头的侍御史神采青白,一口气憋在胸口,生活力病了三日。
骑士伴着马车只恍神的工夫-便拜别老远,刚被溅到雪的路人才拍拍胸口:“这是赵家的马车?好个威风呐!”
常嫂子晓得这位辛女人的娘是老太太的远亲小女儿,最是得老太太的宠,连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是另眼相待,冷眼瞧着这位女人的做派,就晓得是个极循规蹈矩谨慎谨慎的,便走上前,对那小丫头说道:“这路滑,你身子小站不平稳,还是我来吧。”
再看看马车,赵二管家在内心嘀咕,这位远亲的高贵女人,到的可真不是时候,早一天晚一天,都比正赶上那位姑奶奶回家闹腾的时候强啊。
辛缪落地站稳以后,向常嫂子微微点头,她曾听母亲说过,常嫂子是二太太的陪房,现现在是二太太管家,常嫂子在赵府极是有些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