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缪解开披风交给身边的丫头,几步上前,在已经摆好的蒲团上跪下,规端方矩的给老太太叩首,口称:“外祖母安!”
“太太何必如此说我?等那辛女人来了,问问不就全清楚了?”
想到这,二太太的心又软了软,看辛缪的眼神多了几丝暖意。见辛缪虽力求讳饰,仍掩不住些许的疲态,心机一转,笑着说道:“老太太别怪媳妇对嘴,要和女人说话不急在一时,女人到底年纪小,这风尘仆仆的,还是先安息一下才是正理。”
说罢,叮咛琉璃去二太太那边不要客气,凡是能拿的都要拿返来,不敷的,再去她的私库取。
二太太一鼓掌,从脖上挂的金五件上取下一串钥匙,交代琉璃去库房里挑出两匹素色的帐子换上,一应安排和被褥之类的就从二房那边取。
辛缪身边的莺儿到底年纪还小,先前事事照着辛缪叮咛的端方来,现在见甘蓝和常嫂子只顾一边说话,倒是把辛缪这个端庄的高朋女人撂在一边,心下便开端不忿起来,却也晓得辛缪的行事端方,再不忿,也不敢随便张口,只一双大眼睛盯着常嫂子和那甘蓝。
常嫂子赶紧摆手,道:“那里敢当甘蓝女人这话!”
“李嫂子,吕嫂子,费事给老太太身边的琉璃女人报一声,就说是辛女人往这边来了。”
“你尽管偷去,崩掉了门牙,恰好和我这没牙的老婆子做伴。”
本想着叫来阿谁报信丫头问一问,到底是出了甚么事,何如琉璃这边刚得了信,那边就来讲常嫂子引着辛女人到了外门了。
哼笑了一声,常嫂子对辛缪愈发的殷勤起来,见甘蓝行事都如此不当,更不想再让大少夫人丢了赵府的脸面,好不轻易得了这么一个在老太太面前卖好的机遇,却本身往外推!真是个胡涂的。若二太太晓得此事,想也不会指责本身擅作主张。低声叮咛了一个跟着的丫头几句,那丫头回身快步走了,常嫂子才对辛缪解释道:“原想着女人刚到,必是有些乏,安息过后再去见老太太。可奴家刚想着老太太这些日子以来一向都念叨着女人呢,先去见见老太太可好?”
“这倒好办。”
“哎!老太太说得但是那盆暖玉雕的金桔?奴婢还记取呢,活矫捷现的,要不是跟在老太太身边有了点见地,就奴婢这嘴馋的,指不定哪天就去偷一个尝尝是不是真的呢。”
――――――――――――――――――――――――――――――――――--
老太太听了她这话,面沉似水,琉璃谨慎的在一边给老太太捏着肩膀,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赵茗又是一声冷哼,二太太目光立时扫了过来,赵茗只得不情不肯的和辛缪互施了半礼。
“这事……”
辛缪温馨的坐在老太太边上,脸上不漏一丝神采,赵茗看了辛缪两眼,只感觉辛缪又是一个被端方教得乖顺过甚的木头,不屑于同辛缪搭言。二太太一边阿谀着老太太,一边留意着辛缪,见辛缪该开口时一丝不错,不该开口时毫不出声,坐在那边身端颈平,神态端庄文静,只这一点,便有点宫里贵妃娘娘在家做女人时的风致。要不是当初太后担忧那起子小人弹劾赵家人把持后宫,莪女人也是要同今上的贵妃娘娘一起入宫的,若真是如此,莪女人说不定也不会早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