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天子一声长叹:“就按皇后说的办吧。”
天子也觉出这话不当,放缓了声气道:“皇后研习《汉书》,应当读过《元帝本纪》?”
顾昭垂目,好一会儿才答:“读过。”
顾昭不由变了神采。
天子闭目,很久才哑着嗓子道:“是苑城。”
“信上说……”顾昭声音微颤,“太子企图谋逆。”
“仿佛是火光,”顾昭号令宫人,“去查查是那里的宫院。”
顾昭来时,天子正与几个伶人戏谑。听闻皇后求见,他大为惊奇。顾昭出去时,他忍不住向她笑道:“中宫可贵有探亲的机遇,我还觉得会在顾家多住些时候,没想到这么快就返来了。”
天子也变了神采,将这封信几次翻看:“信上所说可都失实?”
局势听上去很糟,顾昭却公开里松了口气。她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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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下达的连串指令引发宫廷极大的发急和骚动。但是皇后措置得宜,不到半日,禁中局势就已稳定。入夜后,内宫无人勇于走动,竟成一片死寂。
顾昭晓得太子现在有如惊弓之鸟,不会等闲消弭疑虑,又上前主动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安抚他:“顾家会尽力支撑太子,请太子放心。”
天子沉默半晌后道:“依皇后之见,朕该如何做?”
天子显得不太放心:“恐怕不是偶尔放纵这么简朴。太子操行关乎国运,皇后还须多加留意。”
太子蓦地噤声,惊奇不定地看向她。
白露大惊,吃紧出门检察一番,肯定四下无人,才返回顾昭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到达顾家才一日,白露便拿了一封信函给她过目,说是在门口拾得的。
顾昭见他又有癫狂之状,暗自皱眉,却还是试图安抚他:“陛下已经说过,他并无易储之意,只是但愿太子束缚本身言行。太子不要自乱阵脚。”
明显太子曾派人窥测她的行动,不然如何晓得仅产生在帝后之间的对话?顾昭不由冷下脸:“果然如此,太子就更应谨慎行事,不要莽鲁莽撞,给人更多的话柄!”
固然临时劝住了太子,但太子那日的话还是让顾昭有所警悟。太子当然过于敏感,但也不能完整解除有人针对太子的能够。对方若果然以太子为目标,毫不会等闲撤退。她得找机遇和顾家人详谈,筹议出一个应对之策才是。一个月后,顾昭求得天子答应,回顾家探亲。
陈进兴尚未答复,东面的天空俄然现出一片红光。初时并不起眼,斯须之间就越变越亮,映红了全部天涯。
这番话让顾昭非常震惊,天子拜别后,她仍深思了很久。
顾昭不得不谨慎应对:“妾并未传闻太子有甚么失德之处。想来只是偶有放纵,无伤风雅。”
顾昭摸索道:“陛下是不是对太子有甚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