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逸觉得陈进兴听完,如何也会夸奖徐九英几句,不料半天都没闻声养父说话。他转头看去,却见陈进兴正一脸古怪地看着窗外,像是大惑不解,又像是哭笑不得。陈守逸也迷惑起来,谨慎翼翼地唤他:“父亲?”
太后的用心被徐九英一语道破,不由神采微变。她动了动嘴唇,但最后还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陈进兴笑着扶他起来,驯良道:“父子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提及来,我能有明天,也都是你的功绩。”
太后却也同时说道:“比来……”
陈守逸微微一笑,站起家来,双手合拢,安闲向来人深深一揖。
与其说先帝为徐九英留了背工,不如说先帝是遵循徐九英的志愿在行事。大抵没人能猜到,不管是决计在两位神策中尉之间制造冲突,还是遗诏上那语义不详的“大事不决者由太后裁断”,实在都是出自徐九英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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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虽是如此作想,太后还是温言道,“你就是不来问,我也要向你解释的。”
“太后感觉陈进兴是个能掌控的人?”徐九英吃吃笑道,“还是说……你听信了三娘的话,以为先帝给我留了一道密诏,令窦怀仙服从于我?我猜这才是你急于撤除他的真正启事?”
“戏做足了,太后才会信赖,”陈守逸道,“儿子还没恭喜父亲呢。”
“演了好几年的父子反目,俄然要改返来倒有些不风俗了,还想着要损你两句,”陈进兴笑道,“这几年害你吃足苦头,真是委曲你了。”
徐九英耸了下肩,说道:“我就是想问问,窦怀仙的事太后是如何个设法?”
“以是你就把窦怀仙拉下来,把陈进兴推上去?”
客人此时却立于窗前,顺手翻看陈守逸案上的那方石砚。发觉到陈守逸的目光,他放下砚台,转过身对陈守逸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