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维扬嘴角不易发觉地向下沉了一下，但他很快道：“倒也有那么一两还算精强的人，只是他们资格不敷，经历也浅，恐怕还压不住上面的军将。”
颜素点头：“比来的动静还是上个月的呢。”
程夫人殷勤地把徐太妃送到门口。等徐太妃的车驾驶出大门，她才返回余维扬居室，等他示下。余维扬似是精力了一些。他深思一阵，仿佛是下了某种决计，向程夫人悄悄点了下头。
“说是没伤到腑脏关键，”程夫人答复，“不不对血太多，到底伤了元气，恐怕得养好一阵才行。”
徐九英考虑了一阵：“不管如何样，三娘还是先替我写封信给他吧，把京中的环境和他交代清楚，看他会不会回。”
“能摸索出她们的态度，就算没白搭这番苦肉计，”那人轻笑道，“也是当初中尉过分踌躇，没有及时定夺。就算厥后撤除窦怀仙，中尉也很难获得太后、太妃的信赖了。不像陈进兴，早早搭上了徐太妃这条线，现在如鱼得水，平步青云。并且……”
余维扬神采愈发变幻不定。窦怀仙的了局他但是影象犹新。
这句话堵死了徐九英最后的退路。她想了一会儿，有些悻悻道：“这件事牵涉太广，不是我现在能决定的，得和太后筹议。”
那人笑着续道：“并且谁又能保障中尉不是另一个窦怀仙呢？窦怀仙当时可也向太妃投过诚的，最后不也毫不包涵地被她舍弃了？焉知太妃执意把你调出京，不是存了甚么别的心机？”
“中尉部下可有能用的人？”迟疑一阵后，徐太妃才问道。
“太妃说那里话，”徐维扬抽着气道，“太后、太妃如此厚意，某又岂能不知戴德？”
“中间甘心吗？”那声音持续勾引，“同是护军中尉，凭甚么只要你受人压抑？何况你和窦怀仙、陈进兴不一样，背后可另有个那么庞大的家属要支撑呢。中尉一旦失势，族里这么多后辈的出息还能下落在那里呢？”
“并且甚么？”余维扬问。
小天子乃是正统。开初他们母子势单力薄，余维扬明哲保身也算情有可缘。她都把陈进兴推上神策中尉了，他竟然还不表白忠心，就不能不让徐太妃多心了。不来雪中送炭就罢了，连锦上添花都比别人慢了好几步，要么是此人不大懂事，要么就是他另有筹算。余维扬能到这个位置，说他不通情面油滑，徐九英是毫不信的。以是她固然故意拉拢此人，却又不得不保持必然的戒心。
别人或许不知，余维扬却对顾太后和徐太妃之间的消长心知肚明。固然明知是她推托之辞，他还是点头道：“这是天然。”
余维扬神采阴沉：“你说得没错。她们一向在猜忌我。”
颜素到底不敢过份讽刺她，委宛说道：“他最后的动静不是说要去趟南蛮么？南蛮王都路途悠远，想来是不便利通信的。”
颜素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着说：“别人正在蜀中呢，如何思蜀？”
陈进兴是她现下最大的倚仗，若非万不得己，她毫不肯把他调离都城。之前她向太后要求让余维扬卖力秋防，也是出于这个启事。虽说都是神策中尉，陈进兴和她是绑在一起的，说是息息相干也不为过。余维扬和她可没这么密切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