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目光缓缓扫过几人。视野落到本该在西川监军的陈守逸身上时,她微微一顿,却没作任何表示。
“崔收既是赵王谋士,为何又要行刺余维扬,设想赵王?”得知统统来龙去脉后,陈守逸皱眉道。
太后点头,语含调侃:“这位娘子固然籍属教坊,倒是个节节女子,抵死不肯承认她和李砚有联络。幸亏她也不是独一的冲破口。李砚若与东平王他们有来往,总归会留下蛛丝马迹。缉拿赵王等人时,已经搜过他们的府第,现在也不过是再筛查一遍。”
徐九英晓得她所谓妥当措置是甚么意义,打了个寒噤,俄然落空了吃果子的胃口。
徐九英正坐在佛室里吃果子。与她同来的另有颜素和陈守逸。在室中陪他们说话的则是团黄。见到太后,世人不约而同地转过甚,接着纷繁起家施礼。
陈守逸目光一闪:“太后是指东平王?”
陈守逸细看,是一卷手抄的《棋经》,著者恰是李砚。
陈守逸点头承认,又接着问:“那么太后都查出了些甚么?”
太后再度表示团黄。团黄又取来两封手札。陈守逸和颜素别离上前看过。信很短,不过是报答赵王赠送的礼品,落款是一个叫崔收的人。这两封信,光看内容并无不当,但当两人对比那卷《棋经》后,却都暴露了古怪的神采。最后还是颜素开了口:“这仿佛是李砚的笔迹?”
太后看着那卷《棋经》,神采略显庞大。这《棋经》的来源她是熟知的。这一份乃是李砚誊写给王老批评的,她还曾经与他一道研读过王老的考语。想不到李砚会将它交给牙娘,更想不到这竟然成了透露他身份的关头。
这也是在场合有人的疑问。徐九英和颜素听了,都把目光转向太后。
“郑娘子?”徐九英不解。
太后沉默了一阵,终究道:“乃至先太子之乱,也是他一手策划。”
“东平是先帝选中的人,”太后道,“名份上比赵王更有压服力,智计也远胜乃父。何况我们到现在都还不晓得,他手上究竟有甚么筹马……”
崔收言道,以皇后夙来的定夺,必能看出太子谋反毫不会胜利。为了保全顾家,她定会懦夫断腕,舍弃太子,庇护天子。而仓促之间,皇宫保卫不敷,必定只能封闭宫城。宫门紧闭,不但能阻住太子守势,也会堵截宫廷与外界的联络,这时再鼓励太子攻打诸王所居的苑城,尽斩天子血脉。届时天子直系子孙尽亡,统统罪恶又有太子承担,赵王则会因为血缘比来,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徐九英惊呼:“如何能够!”
“奴婢在。”白露排闼而入。
“白露。”半晌后,她重新睁眼,沉着的女声在室中响起。
“乃至甚么?”徐九英诘问。
陈守逸沉吟半晌后说:“一个称呼一定代表甚么。”
说到这里,太后幽幽一声感喟。这些年,她一向不得其解,究竟是谁把那封信送去顾家,奉告她太子谋逆的动静。想不到本相竟是如许……
徐九英本是想夸耀本身的见地,谁料闹了笑话,瞪他一眼,讪讪问太后:“不是如许啊?”
陈守逸听这语气不对,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
太后猜到她的心机,安静道:“此人我已经妥当措置,太妃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