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太妃等人的安然,颜素整小我都松驰很多。她安闲起家,向东平王敛衽:“多谢大王奉告。如果没有别的叮咛,请容奴婢辞职。”
颜素微微吃惊。饮下杯中之酒后,她才自谦道:“奴婢身份寒微,如何入得大王之眼?”
颜素仍然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姚潜道:“东平王擅于审时度势,必定会争夺各个方镇的支撑。他能用的手腕不过两个:1、拿出更多好处与各藩做互换;2、证明他比陛下更有资格介入皇位。”
“听起来,峰鹤对东平王的下一步行动已有设法?”韦裕问。
寒凉气候,颜三娘的衣衫却甚是薄弱。神采比前次更加蕉萃,嘴唇也轻微发紫。
“京师落于贼手,”听完赵伯阳报告完金州沦亡的过程,韦裕眉头舒展,“内战已不成制止。中尉觉得,合西川、神策左军之力,可有胜算?”
温热的酒液在喉舌之间转动,把丝丝甘醇留在唇齿。跟着酒液逆流而下,一股暖意自胸腹升起,缓缓向周成分散。
“曾经。”
东平王先是微微皱眉,随即心有所悟,点头笑道:“娘子放心。我此次没筹算套你的话。”
东平王看她一眼,叮咛身边宫人:“取狐裘来。”他让出火炉边的位置,又暖和地对她说:“娘子过来喝杯暖酒吧。”
东平王随便地挥了一动手,内官向他鞠了一躬,冷静退开,暴露站在他身后的颜素。
颜素冷静向他施礼,但是并没有移步。
“莫非起兵谋逆也是别人逼大王的?”颜素语带调侃。
细碎脚步声响起,接着内官的禀报声传来:“大王,三娘子带到。”
这个匣子太后和姚潜都不陌生,只是他们至今不知匣中究竟是何物。倒是陈进兴暴露了然之色。
颜素本就担忧徐太妃等人被东平王追上,是以听到东平王第一句话时,她只当局势已去,神采一阵惨白。直到东平王把话说完,她才略微心定,却还是不放心肠诘问了一句:“当真?”
姚潜适时插话:“事已至此,再纠结都城的弃留并无好处。神策甲士数毕竟有限,各藩又皆有驻军。在一分为二的环境下,神策军的上风一定较着。臣觉得,目下的关头还是在于藩镇的向背。”
与会之前,陈进兴从姚潜口中得知了陈守逸的事,议事时一向神采阴沉。此时听到韦裕问话,他抬开端,用略显生硬的口气答复:“京师沦亡,龙武军、羽林军必定也会落入东平王掌控。何况都城的意义不止如此。都城丧失,丧失实难估计。”
东平王淡淡一笑:“了解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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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细雪飘飞。层层台叠之下,是宫城的星夜灯火。廊间不时有执灯宫人走动,但是被雪雾隐去了身形。远远看去,他们就像是在半空飘浮的团团光晕。
颜素沉吟不语。
颜素的眸子亮了一下。不过因为前次的经验,她游移很久,才谨慎前行两步。
东平王与颜素扳谈的同时,剑州也正停止着一场严厉的说话。
不管态度还是身份,她与东平王都不宜打仗太多。何况此人极是聪明,难保不会再让他套出甚么倒霉于太妃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