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荆南相峙不下的环境下,我军才会有机可乘,张羡的垂危我不能不睬。
看来只要变更刘表军的兵力,才气让其暴露马脚来。
我见黄忠仍然执迷不悟,怒道:“老将军若执意引颈一快,此易也,伸颈便可;我只可惜大汉倾危,子民流浪之际,老将军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负一身技艺,然只知弃大义而取小利,以求所谓忠义之名,却不知家国天下,此又有何可值得夸耀的?”
我大喜,忙回身上前,扶住黄忠双臂,道:“老将军此言当真?”
我观黄忠告行,知其死志已瞑,如果以高官厚禄求生之念许之,必更坚黄忠以死相报的决计,前人崇祖,以灿烂门庭,不污先人之名为节,今我假借祖宗礼法说他,或可让他临时撤销死的决计。
然后,我只能等候。
我又道:“刘景升皇室宗亲也,初平元年,得蔡、蒯襄阳宗族互助,匹马入宜城,温酒平苏代、贝羽之乱,后南据江陵,北守襄阳,荆州八郡传檄而定,此确为雄略之举,魁首之能,然由此始,刘景升治荆襄每以世家豪族后辈为重,以豪门之士为轻,从其帐下,出身行伍之士虽披甲浴血,奋勇为先,却仍不为重用,此为荆州之患也,张羡此番引长沙、桂阳、零陵之众自主,虽出于私怨,但此中也与刘景升用人之法脱不了干系。老将军在刘表帐下多年,屡立军功,却不过是偏将之职,此可为明证。”
若说心中每时每刻都在顾虑,那也是慌话。
或许我已沉迷此中,底子就不想摆脱。
我道:“天下者,民之天下,何谓你我,能予民之利,使民安康,便是贤明之君,我以布衣贫贱之躯,领诸君起兵豫章,恰是为此。现在荆南烽火四起,我等西来恰是为救民于水火,还百姓一个清平乱世,又有何错?且现在天下大乱,诸候争霸,此为豪杰辈出,合法抖擞之时,以将军之勇,刘表却不重用之,致将军屈尊荆南这等偏辟处所,此为何堪,莫非将军就甘心冷静无闻空老一世吗?”
黄忠神情安然,一脸安好,大声道:“汝等以诡谋取胜,此大丈夫不为也,此番我救友出险,为主取义,世人必敬昂之,即便身首异处,又有何惧,汝多言无益!”
这爱与不爱,实在那里能理得清、道得明。
安闲庐陵订下婚过后,我除了在过年时与慕沙见过外,已近仲春未曾相见。
蒯异度虽为文人,但用兵却稳妥得很,设防滴水不漏,我要破敌实非易事。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年近五旬了,再留在刘表帐下听用的话,成果只能是一个,那就是放心做一个冷静无闻的初级武将,直至老死鬼域。
三月月朔,我引主力与甘宁、黄忠、慕沙、李通诸将渡湘水西进,过湘潭,然后穿过巍巍群山,直取百里以外的武陵。
我见黄忠心有所动,续道:“老将军若执意赴死,我也不强拦,只是将军死以后,不知留质长沙的妇孺季子依往那边,今后又靠谁来扶养,将军可否安排安妥?”
鏊战过后,全军俱疲,我一面差人往长沙张羡处通报战况,另一面急令尚留滞于庐陵担负后队的三千山越兵启程来援,攸县这一战固然胜了,但是却辛苦非常,要想在荆南有所作为,单凭我这戋戋四五千兵恐不敷用,增兵已势所必定。
黄忠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怎能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