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兴霸如此性急,兵戈还怕少了你吗?元直的话当然算数,若攻长沙我定令汝率部作为前锋!”
“荆南四郡中,长沙、桂阳皆盛产稻谷之地,昔以长沙为最丰,今长沙郡兵祸保持,民多流亡,致地步荒凉,故存粮多者荆南唯桂阳一郡耳!”黄忠久居荆南,对这一带环境较熟,这时起家答道。
我军入荆南以来,历攸县、荠州口两番恶战,所对阵者皆是刘表军之精锐,每以少胜多,以弱击强,虽未获得全胜,但比之龟缩在长沙城内,据城死守的张怿军实是强过火多,是以在心机上,我军高低对破敌信心实足。
余下三郡中,武陵在我军退回攸县后,为刘表军所攻取,零陵、桂阳位于长沙之南,离江陵较远,一时之间还未有动静传来。
刘晔不平辩驳道:“我军久战之下已疲累不堪,有力再发兵攻伐桂阳,若取城不下,岂不是毁了与张羡的盟约,又冷了荆南士人之心?”
是仿效前次长沙之战,以重兵围城打耐久战,这是文聘的战法,蒯越一贯以策画著称,此等中规中矩的战法他定不会用;是以奇兵出武陵断长沙与桂阳、庐陵之联络,四周围困城池,等我军饿得站不起来的时候,再行攻城,这也不太能够,用奇兵风险太大,是陷偏师于敌后,并且此法我先前就用过一次,万一被看破则徒自陨兵折将,我和徐庶、刘晔苦苦的思虑蒯越的诡计,却始终是猜忌不透。
我忧道:“长沙初定,民气未附,今若再战,实是凶多吉少啊!”
徐庶说到此处,扫视了一下世人,接道:“当然,子扬言我军怠倦确是真相,此倒霉于攻坚久战,幸亏攸县处于长沙与桂阳之间,那长沙张怿之粮草由桂阳给,则押运之粮草必经攸县过,我等若不取之,岂不负了老天的一番美意!”
我问道:“子扬,江陵有何动静传来?”
我忙接过标兵呈上的绢书,翻开一看,倒是庐陵郡丞郑浑的求救手札。
我沉声道:“庐陵若失,则长沙守之又有何用,你快去点兵解缆,长沙这边你不消操心,我自有体例。”
郑浑并非禄禄之辈,昔日豫章一战孙贲兵围番阳数日,郑浑尤能扼守不懈,今手札中透出来的意义倒是焦急万分,想是庐陵现已无兵可守,郑浑再有巧谋,也难作无米之炊。
“少冲兄,所为何忧?”徐庶见我来回度步,问道。
蒯越是否真的想靠着兵力上的上风与我耐久的耗下去吗?我苦苦思考。
我急道:“此非刘表之兵,慕沙,你当即率三千精兵赶回庐陵,晚了我恐庐陵已生变矣!”
此二郡中,桂阳郡下辖临武、南平、耒阳、阳山、阴山、曲江等十一县,因地处岭南气候潮湿多雨,非常合适稻谷发展,素有“荆南米仓”之称;而位于九疑山麓的零陵郡,相传为舜帝南巡驾崩之所,为历代帝王“朝祭”圣地,以“尧天舜日”而名贯天下,更有因潇水与湘江在此交,时有风雅之士称此地为“潇湘”,不过这些汗青掌故对我来讲,实抵不过九疑山中的丰富矿藏来得吸惹人,时人采纳山中铁、锡、钛诸物,再由工匠经心打炼,合金的零陵利器由来往南北的商贾一喧染,身价已逾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