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等着我耗尽最后一丝力量的时候。
霸王垓下勇,自刎乌江头。
首要的是我另有不平的意志,我另有再战的勇气。
我定神细看,本来方才我将吓昏畴昔的韩玄当作兵器用了,现在魏延的利箭恰好插在韩玄的背上,矢透前胸,目睹着韩玄是不活了。
我不辨方向,任由战马疾奔。
战事逶迄至今,敌我两边都已怠倦不堪,我军自不待言,而从疆场上残留的尸身看,仇敌的丧失也是相称的庞大,而这些黑甲的马队较着是争功来的,小兵们九死平生换来的胜利转眼就被别人摘了去,我看到了魏延脸上写着的气愤。
我借着这一按之力翻身跃上马背,将体若筛糠的韩玄横放于鞍前,韩玄坐骑俄然之间受我一撑巨力一声长嘶,转过马头对着韩玄主阵直冲畴昔。
“铛!”清脆的响声传进耳朵,在我奋力的格挡下,韩玄的大刀被弹起老高,然后摆脱束缚掉落到五米以外的地上。
疆场上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除了橙黄的一片外,只能模糊瞥见几个小小的灰点,我黯然神伤,跟随于我留守荠州口的五百亲兵尽没于此役,此皆我之罪也。
“我——。”魏延游移着,目睹即将到手的功绩飞了,谁也不肯意,更何况心高气傲的魏延。
这句话明天我听过已不下十遍,终究授死的不是我——高宠,而是那些高喊着这句话的人,管他韩玄是谁,归恰是又一个急着来送命的。
莫非江东后辈当真就是这般的宿命?
魏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悻悻然策马奔回阵中,那韩玄看我浑身是血,以刀支地强撑着站在那边,脸上暴露一种对劲之极的神采,那神情就象是猎手见到了已困于笼中的猎物似的。
我的身边,又增加了五个敌兵的尸身,同时,在我的身上,也多了三道血淋淋的伤口,这是不成制止的代价,他们支出了生命,我支出的是鲜血。
我不断的用腿夹紧马腹,试图拉开与身后追兵的间隔,幸亏跨下战马经这一番奔驰,竟涓滴不减脚力,垂垂的魏延军与我之间有百步远了。
我定睛一看,本来是在攸县逃脱的刘磐,文聘的援兵来得如此敏捷,与刘磐恐怕不无干系,可惜我却忽视了这一点,想到此处,我不由悔怨不已。
我手中已有防身兵器,情急之下我双手抓起鞍前一物挡在身后,只听得“噗哧——”一声,这是箭矢射进精神的声音。
四周皆是敌兵,那么不管朝哪一面跑都是一样的,我双腿夹紧马腹,战马象一团火焰一样,快速燃烧过围困敌兵的身前,韩玄的亲兵还在混乱当中,军无斗志,我乘机抖擞余勇,催马趟过敌阵。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韩玄亲兵常日里趾高气扬,那边见过如此惨烈的撕杀,见我在重伤之下犹能一合擒了韩玄,现在又如杀神普通,见人就挑,碰到即亡,哪另有接战的勇气,看起来坚固的围困,竟被我杀透重围,向东而去。
如果魏延再射一箭,我必不活,惊赅之下,我一把扔下韩玄的尸身,双手死死抓住马缰,身材趴俯在马背之上,策马疾走。
如果我服从慕沙、李通的建议,与主力一起撤退,或许……。
“魏延,退下!”只见那姓韩的敌将厉声喝着。
身上,数道伤口正撕扯着我的肌体。
如果我不执意挥师荆南,这些个忠勇男儿就不会客死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