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天近拂晓,太史慈一脸怠倦的从帐中出来,我忙上前问道:“主公如何说?”
我缚矟策马而回,沉声道:“兄长这一句劝降的话,想是在孙策处学来的吧,西风塘一别仓促十余日,可还记得我当日曾说过的一句话吗?”
这时,在孙策身后,又有十二骑赶到,我昂首看去,竟见周泰也在此中,细心一想,料是周泰已然率部众降了孙策,没想到我们兄弟这么快就见面了,并且是在疆场之上。
我道:“兄长,两军对战,为兵将者,自当斩将夺旗,悬敌首于马颈之畔,岂能在乎敌之众寡?”
周泰急道:“贤弟,愚兄这些话确是为你好,你莫要徒逞意气,不听规劝。”
“周泰在此,高宠小儿还不放马过来。”周泰粗大的嗓音在山谷间回荡,好象是怕我不晓得他是谁似的。
太史慈说罢,纵马横枪,直取孙策。孙策挺枪来迎。两马订交,战在一处。我观太史慈双戟招式相称谙练,攻守有度。更首要的是,身法与战马的共同已是合而为一,如影随形;左戟守,右戟攻,招招不离敌手的关键,端是短长之极。我细忖如果换了自已,3、五合以内我尚凭着一股子血勇之气应对,十合以内我或可竭力支撑,十合以后则必败无疑。
“明日复战,少冲且看吾将孙策小儿擒于马下。”太史慈轻催战马,与我并咎而行。
那边周泰也瞧见了我,脸上也是惊诧。
刘繇军主帐外,我焦心的来回跺着脚,太史慈进帐禀报已有一会了,如何还没有一点动静,要晓得兵贵神速,迟延不得,万一让孙策抢了先,结果可就不堪假想了。
我神采凝重,道:“子义将军,明日孙策恐怕不会出战了!”
“甚么话?”周泰问道。
那边黄盖、韩当等将模糊的瞥见我竟与周泰撕杀得不分高低,不觉甚是惊奇。
我在阵后看得细心,以孙策之能当不会看不出孰胜孰败,莫非此中有诈不成?再朝敌阵瞧去,见帅旗下除了孙策、韩当、周泰外,周瑜、黄盖皆不见踪迹,我心中更是一阵不安。
战阵中,太史慈见孙策枪法无半点儿渗漏,便佯输诈败,引孙策赶来。自已却不由旧路上岭,转过山背后。孙策不疑有它,催马赶来,大喝道:“走的不算豪杰!”
在这说话的中间,我与周泰手底下并没有空着,周泰双斧一招一式使将开来,呼呼挂风。而我则矟走偏锋,多以虚刺、点杀与之相峙,这一通撕杀看着热烈,实际上倒是花梢的很,斗了十来合,我手中的矟还没与周泰的双斧硬碰硬的打仗过。
如许想虽不免有些个泄气,但论起太史慈的戟法,从劲力、窜改和霸气上讲,我都差了好几个层次,那也是我这些天苦苦思考而始终达不到的高度,这或许就是一流妙手与二流俗手之间的辨别吧。
如果敌手是孙策,我自忖:未战已先败。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矟提起,平直的擒在手中,对着周泰道:“兄长休再多言,结拜之时我就说过,他日阵前相遇,便是各为其主,如果热血男儿,就不成因是兄弟而部下包涵,本日一战,你我兄弟就各凭着本领撕杀吧!”
太史慈一怔,问道:“何故见得?”
有了太史慈这般微弱的敌手,依孙策的脾气必然会硬拼一场的,但现在他的身边有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周瑜,他又会如何应对呢?我实在是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