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倒是南辕北辙,离乐土乐国,越来越远了!”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坞堡外一早就架好灶,放着庞大粗陋的陶鬲,鬲中尽是沸腾的水,烘得刘盆子脸颊发烫。
刘盆子点头,只能握着桓谭佝偻的手,与他告别。
“他说得有理。”
言罢,头颅已被刘侠卿持斧砍了,并扬言,今后再有食人者,杀无赦。
刘侠卿气急废弛了,让人把一个五花大绑的半大孩子推上前来,绑在柱子上,扬手就打!
赵孝觉得赤眉饥不择食,遂死死抱着刘侠卿的腿道:“吾弟有病,且身材也很肥胖,他的肉必然不好吃,若要吃,便吃我!”
有饿疯了去啃朽木的,将木渣连同柴虫一起塞进嘴里咀嚼。
不但额头上抹着红色的赤眉,连眼睛也是红红的,水汪汪的发着亮光。
四月中旬,豫州沛郡,淮北蕲县大泽乡,天空云层密布,压得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
顺着这味道,他来到一间屋子,门缝往外冒热气,一推开门,却没看到人,只见灶正烧着,陶釜里煮着甚么东西,咕嘟嘟地响,屋内窗扉紧闭,肉香四溢。
刘侠卿很活力,外头的盗匪能够这么干,但赤眉不可,他还抓了几个盗尸者。那些人非常委曲:“扔在山沟里的死人,不也一样叫狗扯狼啃去么?与其便宜了牲口,为何人就不能吃!”
赵礼却也哭嚎起来:“不慎被捉来的是我,被汝等吃掉,乃是射中必定,可兄长有何罪恶?”
刘侠卿等人一下子都愣住了,没想到天下另有如许甘心送命的人,相互震惊地对视着。
可如许下去,沛地的人只怕要十足饿死,赤眉处置们已经在筹议,实在不可,就去淮水碰碰运气,淮南的两个权势:淮南王李宪和吴王刘秀都派了船只封闭水面,反对赤眉南下,或许能找到船只度畴昔么。
土吞下去后能减缓饥饿,但难受的是前面,肚子胀得不可,但蹲一个时候都都排不出便来,半个月后,连续有人腹胀而死。
“赤眉三老、处置们本身虽未亲身食人,倒是导致沛地大饥的祸首祸首,野有饿莩,是率兽而食人也!”
“粮呢!?”
也有人去剥榆树皮,好似在剥富人的衣裳,切成碎疙瘩,烘干,再磨成面煮汤。那汤好喝得很,粘乎乎的,放凉了吸着喝,一碗汤一口就喝下去了。
这一幕看得赤眉内心很不是滋味,而桓谭也乘机出去规劝。
“我不晓得,不知,没粮了。”赵礼很惊骇,而刘侠卿看着外头饥饿的世人,已经落空了耐烦。
但恨归恨,他们却也没有离开赤眉流亡他处,因为赵氏兄弟曾去过赤眉节制的边沿地带,那边更是全然没了次序,盗匪横行,吃人亦或是易子而食,司空见惯。
春秋时的百姓只是在诗里愤激一番,但赤眉更进一步,是当真将“硕鼠”去除了。
这一日,刘盆子与赵礼按例去寻野菜,路过一间屋子时,赵礼说他闻到了香味。
……
刘侠卿大怒:“将赵礼烹了!”
“土不就是沙子么?”赵孝也跟他一起吞咽,他将能吃的东西多让给了弟弟,对桓谭也算照顾,赵孝当年也曾举孝廉为郎,在长安与桓谭有过一面之缘。
但以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可否打得过南边政权亦是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