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呆了一阵,侍剑想起石越特别喜好吃宜香斋的千层饼和五子糕,便提了食盒向宜香斋走去,他怕石越回府后找不到他,便不敢多担搁,一起上半跑半走,买了热气腾腾的千层饼、五子糕以及别的几样点心,又紧赶慢赶地返回石府,石越还没有返来,侍剑便将点心交给厨房温着。中午时,大厨拿出看家本领,熬了肉桂薏米粥和十锦生果粥,又备好了几样精美平淡的小菜,石越并没有返来吃,只便宜了李丁文大快朵颐。
不过很快,侍剑就没有表情在这些事上花心机了,因为白水潭学刊一事,桑充国被拿进了开封府大牢,石桑两府都堕入了空前的焦炙和慌乱中。身为石越身边的书僮、小厮兼第一红人,侍剑自发本身比别人更多一份任务,更何况贰内心深处还躲藏着难以言表的惊骇。
侍剑清算托盘出去,交给院中一个小厮,又把石越的叮咛传达了,便守着书房门口。
李丁文撇撇嘴,道:“堂堂直秘阁、中书检正官、白水潭前山长、大宋之一代学术宗师,竟会对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感兴趣,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颠末这件事今后,侍剑自发已是半个大人,因为他已经能够帮公子办端庄事了。为了表示得像个大人,他开端穿大人的衣服并尽力摆出一副“慎重”的神情,成果让李丁文好一番嘲弄:“侍剑,您白叟家本年贵庚啊?”
石越看看侍剑,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侍剑目送他分开,回身等李丁文叮咛。
侍剑似被吓了一跳,有些瑟缩地说:“我也是偶然间听来的……传闻昨日邓大人升堂,因桑公子不肯招认便用了刑,桑公子被打得奄奄一息,跟血人似的,不晓得还活不活得了……”他说着说着,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石越也松了一口气,道:“不必,你守在门口,我与李先生筹议点事。”侍剑堕泪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瞥见,真有些不适应。
石越返来时,很怠倦,神采比早上出门时更惨白几分,瞥见侍剑候在门房里,便道:“请李先生到书房来。”
李丁文转头看着他,脸上可贵地暴露一个勉强能够称作“暖和”的神采,道:“你还小,这些事不急着参与。公子这些日子寝食难安,身子衰弱很多,你照顾好公子的饮食起居才是最要紧的,可明白?”
厨房已不是安大娘的天下了(注)。安大娘厨艺平平,石越不挑嘴,对那些不甚好吃也不甚难吃的饭菜并不抉剔,李丁文倒是个能享用便断不肯刻苦的主,若前提艰苦,顿顿粗茶淡饭他也不会有涓滴不满,但现在石府又不穷,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来由耐久忍耐一个半调子厨娘的半拉子厨艺实在毫无事理!再说将来不免要留一些位高权重的客人用饭,如许的厨艺也太丢石府的脸!在李丁文力主之下,石府新进仆人中便包含了一名技术出众的大厨和一名学徒小厮。
勉强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一点粥,石越便放下筷子,表示侍剑把托盘收下去,侍剑要求:“公子……”
书房中温馨了很久,方听到石越感喟一声,道:“潜光兄,就按你说的办吧。”他略一顿,又叹道:“只但愿,石越不会成为大宋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