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暗叫一声“不利”,不为别的,他见到宰相要施礼,是以内心不爽。但是也没体例,只好恭恭敬敬的施礼参拜。
王安石扫视一眼跪下来的诸人,厉声说道:“刘庠所言,皆子虚乌有之事,邓绾上书,陛下亲口嘉奖。除邓绾集贤校理、检正中书孔目房公事,是我与宰相陈升之,参知政事冯京商讨的成果,其意在为朝廷珍惜人才,刘庠不是御史,仅凭流言,就敢面辱大臣,无礼骄横,请皇高低有司治其罪。青苗法履行以来,虽小有不便,但是国库支出增加,农夫得其帮助不误农时,亦是不争之究竟,诸臣工何如听信流俗之言?况此事纵有不便,亦当在朝堂上辩论,本日群情此事,亦属失礼,翰林学士范镇沮议新法,请陛下治其罪。”
茶博士勾起他们兴趣来了,却故作难堪之状,吱吱唔唔不肯就说。那几个读书人出外游耐久了,天然晓得套路,便有人拿了几文钱塞到他手里。
他还是第一次直接和王安石打交道,不想王安石对他格外客气,热忱的把他扶起来,笑道:“石大人不必多礼,是皇上诏你吧?”
“那?”
只是集英殿里的大臣并不太多,此时石越一不跪倒,二不发言,那是更加的碍眼了。王安石见他默不出声,内心不由有点不痛快,嘲笑问道:“石大人,你的定见如何呢?”
石越也不晓得是谁这么不给王安石面子,循名誉去,本来是熟谙的,开封府知府刘庠,和王安石出了名的反面。他前面跟着苏轼等一干开封府官员。
“汴都城表面繁华似锦,倒是一只大蛀虫,举国税入,全聚于此,就为了繁华似锦四字。燕云已为敌有,所幸者,契丹无雄主,大宋无大灾,一朝有变,此地为别人统统。”李丁文漫不经心的说出这番话来,长叹一声,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从右长庆门到集英殿,用不了多久,进到殿去,见天子坐在龙椅之上,正笑呵呵的和几位大臣说话,用目光找到刘庠,却发明这个开封知府一脸的没事人样站在文官行列当中。
不过此时他没有太多的时候感念,因为天子下诏要大宴群臣,是以一大早就得赶到尚书省,在宰相的带领下,和文官们一起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天子上寿,然后一起去大相国寺祁福,完事了又有尚书省都厅赐宴。这都是省不了的礼节。石越固然内心挺烦这些事情,却也不得不去。倒是侍剑最喜好这些热烈,欢畅得猴子似的。
“恰是。”那人嘴角带笑的答复,不晓得怎的,石越一看这笑容,内心就下认识的想一个词――“奸笑”,手不自发的摸了摸钱包。
“臣说这个邓绾是个小人。”刘庠晓得事已至此,让步无益,反而更加刚强。
刘庠满不在乎,举头抱拳说道:“悉听尊便。”说罢便扬长而去。
世人竟是喧宾夺主,自顾自争得不成开交了。侍剑是小孩脾气,几近想去搭话,都让石越给挡住了。桑五只是一边听着一边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