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邀我一叙,本来一是猎奇,二是喜好“我的”词,不料高谈阔论之下,因为我对前朝史实颇熟,并且群情中常有别致的观点,竟然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我不治典范,他却大不觉得然。谈及我的处境,他晓得我忽遇大难,前事全然健忘,便晓得我定然处境难堪,临别时竟然送了一锭银子给我。
古时的礼节我也不太晓得,见到他客气,也就依样答礼道:“见笑了。”
但是我却没有体例欢畅起来。我又不是用心回到当代的(并且据我所说,光阴观光实际上是不成能的),我身上只要几百元在这里相称于废纸的群众币,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因为我不抽烟,以是连打火机也没有)。既便我是一个汗青系的门生,但是我所长的是秦汉史,本来汗青的本相就淹没于时候当中,何况我所能晓得的,也只是一些大事件,我也没有体例依托这个来起家呀,这毕竟是承平之世。何况另有户籍轨制,我这个三无职员如何安身,实在是一大困难。我乃至不能说我是从外洋返来的,因为我除了晓得地球是圆的外,对本国一无所知,几句话就会被问出弊端来。
不料中间却有人在击节赞叹,回身望去,倒是个青年,儒生打扮。宋朝服饰本来就很文雅,穿在这小我身上,更是相得益彰,真是人物风liu。阿谁见我望他,便走了过来,揖礼道:“打搅兄台雅兴。”眼眼里却有一丝惊奇。我这身打扮,僧不僧,俗不俗,在当时也可算是奇装异服了,并且刚才吟诗用的倒是浅显话,需知各朝各代,官话发音各有分歧,我发言他固然听得懂,却不免感觉口音别扭。
这个年青人对我明显很有兴趣,他觉得那首《水龙吟》是我作的,便要请乐坊的女子配曲高歌,我当时便拦住了。“鄙人的词,可使关东大汉执铁板唱之,不成使后代子持红牙板而歌。”这句话本来是苏门的对白,我也没想那么多,既然占了稼轩的便宜,就无妨先借过了。
第二天,我找到一个钱庄,把银子换成一包钱,置了一身衣服换上,然后问到四周的煤窑,又到茶社探听了一个煤窑的代价,就前去城外,想买下一个煤窑。那些百姓也并不抬价,这煤窑固然是他们糊口的来源,但是我出钱既多,买下后又许请他们做工,他们也就痛快的卖了。然后我设想了蜂窝煤的各式炉子,又找铁匠打造了做蜂窝煤的东西,又是请人来做煤卖煤。就这么忙了几天,那煤窑本来的仆人叫石三,和我竟然同姓,我看他为人也很俭朴,就让他卖力帮我号召那些琐事。
实在气候已然转冷,蜂窝煤的好处显而易见(并且买了那种做煤球的东西后,浅显人家都能够本身做煤球),当时百姓也并不困苦,中等以上人家还用得起,这玩意很快就脱销起来。比及资金稍稍余裕,我便叫铁匠打了一只北京炉子送去太学给唐棣。厥后这类北京炉子也投入市场,不过代价稍高,却只要大户人家才用得起了。
我倒想不到这小我也精通乐律,这水龙吟由他唱出来,有几分慷慨,有几分落拓,有几分无法,又有几分倔强,竟引得满楼的人倾耳相听。我当时也不料这一首词第二日就传遍了汴京的大街冷巷,那些不得志的文人才子,很喜好这词的意境,我一夜之间,竟然以文名噪声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