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净性纯,不错。”
老道答,“为一人而来。”
马车在城东的天贺寺外停下,阿生轻吱了一声,没见动静,便谨慎翼翼地去掀了车帘一角,往里瞅了一眼,瞧见车内风景,愣了一下,便又将头缩了返来,掩好车帘,扭头望一眼城边的红日,摸摸下巴,点头无声地笑了一笑。
“来了。”老道捋捋胡子,冲二人一笑,又静坐半盏茶后,竟是起家拜别,慧远、智忍相视一眼,都是不解,却不质疑,半晌后,便见门外来人。
遗玉昨夜一样没歇息好,出门前特地让平卉上楼去取了本书,免得待会儿坐车时候睡着。
梳流阁还是老模样,坐落在王府东隅一角,温馨地不像话,身在王府中,又隔断在王府以外,实在这里并非是魏王府的主院,倒是李泰的住处,那正堂大院她两年前只去瞧过一回,紧靠着北边,是对比同宫里李泰那座琼林殿盖的,非常豪华,但用遗玉的话说,那从卧房走出去都要半盏茶工夫的屋子,不像是人住的处所。
“嗯。”李泰拿起她的书看着,手上行动却没停,一下一下地揉着她颀长金饰的脖颈,闻声她呼吸安稳了,才重新低下头,仔细心细地将人看了一遍,忆着她八九岁时的模样,十二岁时的模样,再回到面前如许渐脱稚嫩的脸庞,不觉眼中是有了愉色,内心似有种非常的满足感,捏了捏她腮上的软肉,将手护在她背上,半个月日夜不休的怠倦迟迟涌上,他就半倚在窗边,垂垂也阖了眼睛。
“槐通人道,又易引忧,这株老槐已生有七十三个年初,小施主还是莫多念想为妙。”
李泰领了她在这坐下,便单独分开了,没过量久就有和尚端了斋饭过来,还是热的,想是李泰嘱托,这寺中又常常有人来吃素,便早有筹办。她早上是没吃早点,见了这两道平淡的素菜和小米粥,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幸亏屋里就她一个,门虽开着,外头也没人。
第二天还是夙起,做了半宿的恶梦,早膳时候在饭桌上瞥见不请自来的韩厉,还是没啥好脸。
“主子,到了。”
慧远深思,智忍道:“僧、客?”
“贫道是有错算时,此时人应已到,不知为何,却还没来。”
遗玉是没想一觉醒来就畴昔了半个时候,枕在李泰腿上,半边耳朵被压红,这会儿坐在待客的禅房里头,还是感觉耳朵热热的,连同内心一起。
“还没到,睡会儿。”
君子远庖厨,他是晓得这句,却没半点自发,卢氏几口将碗里剩下的粥喝完,拿帕子擦擦嘴,起家要走,还没离桌一尺远,韩厉一句话就让她回身凑上来。
闻声身后俄然响起的声音,遗玉回过神,眨去眼角湿气,松开紧扣在树干上的手指,转过身去,瞥见七八步外白眉长须,一身白袍的道人,并未细量,先是心中一疑――
做完了早课,日头东起时,主持院中一间待客禅房,大开着门扉,走进院子里送茶的小僧跨进门,瞧见围坐在棋案前的三位白叟,上去将茶放下,立在一旁,猎奇地多瞧了几眼那留着长须的白眉道人,正同师伯智忍下棋的慧弘远师他认得,是实际寺的主持方丈,可这位道人徒弟他是头一回见,胡子长长的好生风趣。
“这萝卜腌的爽口,配上这粥将好,早上吃了是不错。”韩厉拿箸指了指桌上一叠小菜,感慨道,“我是好久没吃你亲手做的饭菜了,中午烧上两道与我解馋如何?”